記不住沒關係，等回去了她還可以再反覆觀摩。
歲寒一看她這動作，也沉默了。
竟然……還能這樣？若是有留影石的話，確實用不到來三次。
秦姝眼睜睜地看着秦無涯抽出嬰孩時期自己的靈根，正準備種在他身上，卻被趕來的她娘打斷了。
這一切她曾經聽她娘說起過，但口述又怎麼能比得上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她娘纔剛生下她沒多久，身體尚且虛弱，這一擊雖然將她的靈根與秦眠互換，但她娘卻陷入了被動當中。
她親眼看着秦無涯憤怒地一掌擊在溫玉的胸口，溫玉也隨即吐出一口鮮血。
溫玉怒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的修爲比秦無涯高出許多，如今雖然身子有些虛弱，但也並不是全無一搏之力。
然而，一團靈力纔剛剛在她的指尖匯聚成形，就聽到秦無涯慢條斯理地說道：“母親，你莫非忘了，這是凡人間。在此處，您若是敢動用靈氣，便只有被天道抹滅的下場。”
溫玉匯聚靈氣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她嗤笑一聲，“死又何懼？我已經活了六百餘歲，只要能殺了你，即便被天道抹殺又何妨？”
秦無涯看着幾近瘋狂的溫玉，目露兇光，脣角卻逐漸上揚。
他手腕一翻，手中的刀刃便壓在了秦姝的脖子上。
“母親，你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難道連自己女兒的死活也不在乎了嗎？”
溫玉臉色大變，“住手！”
秦無涯看着溫玉手中匯聚的靈氣散去，神色越發的滿意了。
“把女兒還給我。”溫玉說道。
秦無涯卻笑得更加猖狂了，“想要你女兒嗎？那就按照我說得去做。”
溫玉冷着臉，死死地瞪着他。
秦無涯看着她分明不服氣但卻又無可奈何的神色，心情好極了。
“你女兒的靈根被你打岔，換到了從秦眠身上，那便用你的靈根來償還，如何？”
溫玉沒有絲毫猶豫，“好！你把我女兒放下。”
秦無涯嘲諷道：“我放下你豈不是又要攻擊我？在將你的靈根抽出來之前，你女兒只能在我手上。”
秦姝眼睜睜地看着溫玉妥協，在一張畫滿符文的祭臺上躺下。
秦無涯爲了確保萬無一失，舉刀挑斷了她的手筋和腳筋。
秦姝再看不下去了，她作勢就要跳下去，卻歲寒攔住。
“我們在此處只能是看客，不能插手。”歲寒鄭重地說道。
秦姝看着底下的秦無涯，咬牙切齒地道：“如果我插手了會怎樣？”
“往後的一切都會改寫，抽取靈根的辦法，你或許永遠也無從得知了。”
歲寒說着，語氣一頓，又接着說道：“沉住氣，這些事情已經過去十八年了，修士身體的恢復能力是很驚人。挑斷手腳筋不會有事，但若是無法抽回靈根，伯母她……就只能永遠當個凡人了。”
聽了歲寒這一番解釋，秦姝也冷靜了下來。
不能衝動，過去的已經過去，最終要的是當下。
她不僅要看着，還要仔細看着！
臨走之前，秦姝還順手將秦無涯繪製符文的墨偷偷帶走了一些。
待他們再次回到那個小院子裏，秦姝看着站在院中的溫玉，不禁紅了眼眶。
她走過去一把抱住了溫玉，將自己翻涌的情感深深壓制在了心頭。
“娘……”
溫玉知道他們回了十八年前，想必之前發生的事她都看到了。
她擡手抱住了秦姝，在秦姝背上輕輕拍了拍，“找到你們要的東西了嗎？”
秦姝應了一聲，“我用留影石記下來了。”
歲寒看着她們母女二人說道：“原本還想着要去三次，沒想到你帶了留影石，接下來應該沒我什麼事了吧？”
秦姝點頭，“嗯，你有事要忙？”
歲寒嘆了口氣，“不比你自由，掌門昨日發了訊息給我，限我五日之內回去。”
掌門親自發訊息，定然不會是小事，自己這邊的事情已經辦完，剩下抽靈根待她將符文研究清楚之後再說。
秦姝衝着歲寒一抱拳，“這次多虧你了。”
歲寒負手而立，站在庭院中央，看着前方的秦姝問道：“你答應我的事可還記得？”
秦姝點頭，“記得。”
替他起三卦，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你現在想好要算什麼了嗎？”秦姝問道。
歲寒搖了搖頭，“沒想好。”
秦姝：“？”
歲寒：“只是再提醒你一次，以免你貴人多忘事。”
秦姝沉默了。
歲寒卻輕笑一聲，轉身消失在了庭院當中。
溫玉見狀趕緊說道：“這孩子，怎麼說走就走了？這裏四處是魔族，他體弱，你快去送送他。”
秦姝：“……”
他再弱也是個元嬰期，比自己厲害多了。
她追了出去，發現外邊除了獵魔的隊伍之外，哪兒還有歲寒的身影？
秦姝突然想到歲寒的空間靈根，再次心生羨慕。
“空間靈根真好，跑起來連蹤跡都看不到分毫。”她一邊嘀咕着，一邊又轉過身回到了院子裏。
溫玉問她：“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
秦姝兩手一攤，“娘，他空間系修士，我追出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溫玉聞言也鬆了一口氣，“這樣他回去的路上也容易許多。”
在她眼中，歲寒確實是個不錯女婿人選，人長得俊俏，修爲也高，天資卓越。
唯一的缺憾就是……身體太弱了。
錢寧似乎察覺到她們母女兩人有話要說，很識趣地找了個藉口回了自己屋子。
秦姝則挽着溫玉的手進了她的房間，兩人才剛坐下，秦姝便獻寶地將一個妖獸袋遞給了她。
“娘！給您！”
溫玉在修仙界長了六百年，妖獸袋還是認識的。
她以爲是秦姝外出的時候給她抓了什麼陪伴型的小獸，一邊接了過來，一邊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妖？”
秦姝並未直說，而是對着妖獸袋喊道：“你出來，給我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