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對運氣和速度的雙重考驗，就連秦姝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
但是不要緊，既然如今難度已經被自己強行降低，多進行幾次試錯應該就出去了。
秦姝十息一過，秦姝立刻掐算，而後將身法運轉到了極致。
然而十息過後，她依舊還站在法陣裏。
看來，這次果然是失敗了。
失敗原本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也從未沒想過會一次性成功，並未被失敗的情緒所累，她徑直投入到了第二次的嘗試當中。
第二次依舊以失敗告終。
秦姝低頭看着自己的手，“還不夠，還必須看再快一些纔行。”
她掐訣的手幾乎快得都能看到殘影了，卻依舊是失敗。
就這樣，她不停地掐訣確定方向，又儘可能的提速。
一直在這裏困了差不多一個多月，秦姝掐算的本事已經可以直接心算了，而身法更是被她集百家之所長糅合在一起，快到離譜。
終於，當她走出法陣的那一瞬間，周遭再次恢復了溼漉漉的陰冷。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天空卻不是黑漆漆一片。天上像是掛了個月亮，清冷的月光灑下落在青石板上，連帶着青石上的積水都反射出了些許冰冷的光澤。
秦姝眯着眼睛思索着，一個多月過去了……也不知道那位元真老祖的殘魂還撐不撐得住。
若是自己費了這麼大力氣從法陣中走出來，他的殘魂卻消散了，那還不得哭死？
就在秦姝胡思亂想的時候，身邊一道陰風吹過，元真老祖的殘魂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她兩步之遙的地方。
秦姝一個愣神，但是很快就回過神來，衝着他抱拳行禮，“前輩，晚輩出來了。”
元真老祖看着秦姝的眼神有些怪異，他想過無數種可能，比如她有什麼能破開空間的法器，或者她那萬萬分之一的好運爆發，真叫她給走出來了。
可是誰能想到呢？她除了剛進入祕境的時候在甬道里走了，後邊乾脆一步都不動了。
她破壞那些甬道上的圍牆雖說令他有幾分驚訝，但是倒也能接受。
他活了那麼長的歲數，見過的修士也多不勝數，類似她這麼虎的也不是沒有。
比如說白虎一族，幾乎都是個莽的。
然而她接下來的所爲才真正讓他大開眼界了。
一個劍修，竟然在算字一道還有建樹？且看她的身法，他竟然怎麼看怎麼眼熟。
這小童該不會是得了朱雀老祖的傳承了吧？
要知道四大神獸四大神獸同一時期只能存在一隻，除非朱雀老祖隕落，否則這世間就不會有第二隻朱雀。
當年龍族也是得了青龍老祖的庇佑，才能僥倖逃過一劫。
而他們這些所謂的鯤鵬一族，其實也都只是流着老祖宗身上的些許血脈。
即使這樣，也足夠他們在天地間立足了。
只是後來出了那場天地浩劫，這些神獸們如今也不知道到底去了何處。
秦姝先是一怔，後來才意識到他應當是看了自己的身法才發現了朱雀老祖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朱雀老祖和眼前的這位元真老祖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問這個做什麼？
若是要做什麼對朱雀老祖不利的事，那她可是說什麼都不依的。
相對元真老祖，她當然還是跟朱雀老祖更親近一些。
元真老祖看着她這已連接酶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笑了。
“我都這副模樣了，還能做些什麼？只是甚少再見過這些老傢伙的身影，如今難得碰上你這麼個後輩興許知道些什麼，故有此一問。”
秦姝聽聞此言，這才稍稍放鬆了些，衝着他說道：“朱雀老祖好着呢，只是因爲她欠了我師門先祖一個人情，才傳授了我這樣一門身法。”
當然，她背後悄悄拍馬屁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就用不着再一一說了。
元真老祖恍然大悟，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來，“這些老傢伙的本事果然比我想象中的厲害，他們能活下來，估摸着其他一些老祖活下來的也不少。臨消散前能聽到這樣一則喜訊，我也滿足了。”
秦姝聽了他這話，頓時眉頭一擰，急忙說道：“前輩，您這……晚輩再給您多做幾次祭奠！”
元真老祖擺了擺手，“無需麻煩，我都活了這麼大歲數了，也早就死了上萬年，生生死死的在我這裏根本不是問題。不過消散罷了，我等來自天地，自然也該回歸天地，飛昇是爾等的追求，而天地亦是吾的歸途……”
他似乎真的不在意，他不僅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似乎就連鯤鵬一族留下來的傳承功法之類的也都通通不在意。
用他的話來說，從前人能從天地間領悟，後來人能人輩出，定然也會有領悟天地的奇才在。
至於他這麼無慾無求，爲何殘魂還留了這麼久都不消散，純粹是因爲他生前的修爲太高了。
見秦姝聽着他這一席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他這才笑了笑，“罷了，我同你這小童說這些做什麼？你們人族壽命短，但即便如此，你也至少還有幾千年的壽命，跟我這飄搖的一綹殘魂自然是不同的心境。”
秦姝沒有說話，在她看來任何人的觀點和想法都可以聽一聽，但卻需要辯證着去看。
只要自己有判斷力，就不會被別人的觀點左右。
“你既然走出來了，那本尊說得話自然也算數，你看到的東西便屬於你了。”
說完這句話，一陣微風吹來，元真老祖的這道殘魂就像是在風中搖曳的燭火，晃了晃，最終還是熄滅了。
秦姝反應快極了，連忙手腕一翻一疊紙錢和香燭就都出現在她手中。
可是這一次，那股願力就好似找不到家門的蜂羣，又亂七八糟地在空中飛舞了半天，逐漸消失了。
看來，元真老祖這回是真的消散了，只是……他最後說得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她看到的東西就屬於她？
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