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釋淵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收下了。
“辦法很簡單，散功重修就是。”謝釋淵修長的指尖掐着一朵黑色的千重花，語調不疾不徐，擡眼看向他們，眼底還帶着幾分戲謔，倒像是在看他們的笑話。
果然，他此言一出，對面五個頓時就變了臉色。
“謝尊主！我們誠意滿滿，你爲何如此糊弄我們？！”對面的語氣聽起來也不怎麼好。
謝釋淵輕笑一聲，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是你們要問的，我告訴了你們辦法，你們卻又不信。”
有那暴脾氣的立刻就忍不了了，“你！”
然而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立刻被人伸手攔了下來。
“您是認真的麼？”
謝釋淵微微頷首，“除了散功重修，否則這世間暫且還找不到任何一種方法可以徹徹底底清除掉經脈當中隱藏的魔氣。”
如果真有這樣的法子，他當初也不用散功重修了。
說完，他又擡眼看向了對面說話的那位，問道：“怎麼？你們也想散功重修？”
對面苦笑一聲，“我們終歸是一樣的，你離開魔界的第一時間便是想法子祛除身上的魔氣，我們也是一樣。”
謝釋淵挑眉，“你們也是？”
他原本還以爲這些魔族是天生的魔族，不過從秦姝此前拿給他看的魔晶當中能看出來。
在他們當中有一部分魔族還是從修仙界去的，因爲他們的魔晶當中混合了魔氣殘餘。
當年的一幕幕似乎再次從這些魔族眼前浮現，他們眼底帶着濃烈的恨意，但很快卻又變成了苦笑。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罷了。如今修仙界靈氣枯竭，我們即便是重新散功重修，也依舊沒什麼用。修仙界殘存的這些靈氣已經不夠我們再重新修煉到渡劫期了。”
謝釋淵微微頷首，確實是這樣。
宿尤和郭崇兩個，如今的修煉速度也慢了下來。
靈氣不足，就只能用大量的靈石和靈脈來堆。
修仙界的修煉資源越發集中在頂尖的那些大能手中，如今修仙界可流通的高階靈石也越來越少，靈石的購買力也越來越高。
這還只是個開始，如果飛昇通道不能早早打打開，這樣的情況只會愈演愈烈。
到了最後，恐怕就連靈石這種修仙界流通貨幣，最終也會退出歷史的舞臺，被其他東西替代。
“那便等吧，等到通道打開，靈氣復甦，到時候再散功重修也來得及。”
謝釋淵自己也沒想到過，自己有一日會跟這些魔族站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說着散功重修的有關話題。
他想了想，又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你們來修仙界之前，可有再見過螣蛇。”
“見過。”其中一位回答了他。
謝釋淵趕緊又追問道：“你們可知道他的計劃？”
謝釋淵此話一出，對面又有人開口了，“我們此次邀請您過來，就是爲了此事。螣蛇似乎打算打開仙魔兩界的通道，你也看到了，通道一旦打開，修仙界的魔氣濃度定然會比現在來再高數百倍不止。”
謝釋淵眉頭緊蹙，“他是瘋了麼……”
他對螣蛇還是很瞭解的，無論他做出什麼舉動，最終其實都是爲了離開魔界，回到上界。
他這次想要打開仙魔兩界的通道，定然提前做了很久的準備。
就是不知道，在他來到修仙界之後，看到被封鎖的飛昇通道又該如何。
“他不是瘋了，他只是打算一條路走到黑。”其中一個魔王開口道，“魔氣雖說會影響心神，但其破壞力卻是非常強大的。他破開了仙魔兩界的屏障，約摸也是打算用同樣的法子打開上界跟修仙界的屏障。”
謝釋淵眉梢一挑，如果螣蛇真有這想法，那自己只能說一句，他是真的瘋了。
從前他巔峯實力的時候，都無法破開兩界的屏障，現如今一身實力被限制，還想破開屏障？
無疑是癡人說夢。
謝釋淵沒再多說什麼，倒是對面的魔王開口道：“仙魔通道不能被打開地。”
謝釋淵：“？”
“真讓人不可思議，這樣的話竟然是從一個魔族口中說出來的。”
對面苦笑一聲，“魔族又如何，我們所求不都是爲了一個飛昇麼？靈氣不能被污染。”
螣蛇已經瘋了，他要將魔氣瀰漫到修仙界，再侵蝕上界，最終所有修士只能修魔。
謝釋淵想了想，突然提議道：“不然……你們也一起種降魔草？”
五位魔王：“？”
雖然他們也不喜歡魔氣，但現在他們還是得靠魔氣來維持實力的。
削弱魔氣就是在削弱他們自己。
謝釋淵看出了他們臉上的矛盾，嗤笑一聲，“罷了，你們打算如何阻攔螣蛇？”
“我們一起出手，應當能將他鎮壓。如何？聯手麼？”
謝釋淵似笑非笑地掃了他們一眼，問道：“你們知道仙魔兩界的通道口在何處麼？”
他們五個互相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謝釋淵又接着問道：“那裏若是沒有魔氣呢？你們還確定能鎮壓他？”
其中一位十二階的魔王直接脫口而出，“他打開通道，魔氣不就溢出來了麼？”
謝釋淵轉過身去，最後回頭瞥了他們一眼，暗金的豎瞳之下，莫名多了幾分壓迫感。
他輕笑一聲，身形一動，便離開了原地。
他纔剛走，五位魔王又互相對視了一眼，眼底都帶上了焦急。
“他怎麼一言不發就走了？”
“該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我們也沒說錯什麼，他怎麼發現？”
“或許……他只是不屑於跟我們合作呢？”
“先別說這個了！我們被困住了！”
……
此言一出，五位魔王連忙轉過身去觸碰身邊的空間屏障，卻發現那道空間屏障四四方方，雖然看不見，但他們確實出不去。
五人一合計，最終五人同時攻擊一個點，一直從天黑攻擊到天亮，空間屏障才終於裂開了一道裂縫……
“他真的……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