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給阿善掐了一卦，倒是沒什麼意外。
秦姝稍稍鬆了口氣，若是阿善被牽連，她真的萬死難辭其咎。
白雙的話從傳訊玉簡傳出的時候，謝釋淵也聽到了，這會兒看着秦姝的臉色並不好，掐了一卦又一卦，就同她說道：“姝兒，這次你也別去了，我獨自先去探個路。”
秦姝搖了搖頭，“要去一起去，要麼就都別去。”
她有預感，想要找到窗戶，這次她必須親自去看看。
畢竟只有她可以憑藉屏蔽天機和紫氣看到那雙眼睛，其他人估摸着去了也白去。
阿善在一旁不說話，只是在靜靜等着他們做決定。
秦姝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們去，先去認個路，至少知道海底沙漠在何處，其他的在從長計議。”
有大蛇跟她一起，至少逃跑不是問題。
在靠近大海的時候，秦姝能明顯感受到阿善身上的喜悅。
她瞥了阿善一眼，問道：“這麼開心？”
阿善眯着眼睛看着遠處碧藍的海水，臉上的移形換貌逐漸褪去露出了她本來的容貌，臉頰上鱗紋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
她笑了笑，回答道：“自然是開心的，無論走到何處，大海纔是我的家。”
她說着話，便踏着浪花一步一步朝着海水深處走去，最終翻了個身，化作一條大魚鑽進了海水當中。
秦姝見狀和謝釋淵互相對視了一眼，也鑽進了海水中。
在入水的一瞬間，謝釋淵化作原形，用尾巴捲起秦姝的腰將她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他的原形在水中速度快極了，就連阿善也比不得他。
“海底沙漠在哪個方向？”謝釋淵問道。
阿善感應了一番，調頭選擇了一個方向，“這裏。”
話音剛落便看到他們前方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縫，謝釋淵帶着秦姝一頭鑽了進去，並給阿善傳音。
“跟上。”
阿善還是第一次經過空間裂縫，可當她穿過這個通道之後，發現他們距離海底沙漠的距離拉近了許多之後，她震驚了。
秦姝這個道侶……可真了不得啊！
秦姝還不知道她心中的震撼，只是將自己的神識擴散到最大，爭取第一時間能找到阿善口中海底深淵。
“還有多遠？”謝釋淵問道。
阿善搖了搖頭，“說不清楚，但至少有方纔過來的那段距離的三倍以上。”
話音剛落，面前又出現了一個空間裂縫。
這回不等謝釋淵開口，阿善就鑽了進去。
等他們出來之後，就感受到了神識範圍那一條巨大的海底深淵。
阿善停了下來，看着秦姝和謝釋淵兩眼放光。
“早知道你們有這本事，我們又何須提前這麼早出發。”阿善說道。
秦姝從謝釋淵的背上滑了下來，朝着四處打量着，一邊回答了阿善的話。
“無妨，早來到這裏，也好提前熟悉一下環境。”
巨大的蛇形緩緩消散，又一道黑衣美男出現在了她們面前。
他手一擡，一道空間屏障將她們三個都包裹了起來，也避免了被那雙眼睛看見。
水流緩緩流過，彷彿海水中漂浮着的一根藍色絲帶，瞧着似乎沒什麼威脅。
“這就是你說的深淵暗流嗎？”秦姝問道。
阿善微微頷首，“正是，這暗流表面上看起來平靜，但只有跌入的人才知道它的威力。”
這約摸就是，越平靜的越危險。
“海底沙漠就在這底下？”秦姝問道。
阿善點頭，“正是，亂流會將捲入其中的生靈帶去海底沙漠。”
秦姝默默記了下來，然後轉過頭對着阿善說道：“我們自己去就好，你回去吧。”
阿善內心糾結了片刻，才擡眼看向了秦姝，對着她說道：“還是我帶你們去吧，我怕你們找不到地方。”
秦姝搖頭，態度十分堅決，“阿善，幫我們是你心善，但我們不能讓你捲入其中，你回去吧。”
阿善又看了一眼站在秦姝身邊的謝釋淵，謝釋淵見狀也道：“我會護住她的。”
阿善妥協了，是的，秦姝自己實力出衆，又有她道侶的空間天賦保駕護航，確實用不着自己跟着。
“罷了，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秦姝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謝釋淵，“送送她。”
別人給他們引路，送一送她也是應該。
謝釋淵手一擡，一道空間裂縫便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四周的海水朝着裂縫中涌去。
阿善不敢耽擱，衝着他們二人一抱拳，轉頭鑽了進去。
隨着她的離去，那道空間裂縫也自海底消失了。
秦姝和謝釋淵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盤膝坐了下來，靜靜地等待着十五日潮汐的來臨。
三日，一晃而過。
原本平靜的海水突然變得洶涌了起來，海底的水草礁石連根掀起，原本澄澈的海水一瞬間變得渾濁。
秦姝和謝釋淵坐在海底宛如定海神針一般，任由這海水如何折騰，他們二人自巋然不動。
秦姝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謝釋淵。
她沒說話，謝釋淵卻懂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去了深淵邊上，深淵裏的流水依舊是澄澈的天藍色，跟他們四周渾濁的海水格格不入。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伸出手拉住了對方，而後同時跳了進去。
在進入深淵的一瞬間，秦姝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暗流，不愧是暗流。
絲毫不用懷疑這暗流的強度，若是來個沒鍛體的法修，這些亂流絕對會將其撕碎。
她經過雷電、重力、風陣以及地心之火淬鍊過的體魄，在這種強度的暗流之下都覺得自己的皮膚被絞得生疼。
就是不知道她身邊的謝釋淵如今感受如何？
這個念頭纔剛冒出來，秦姝便通過感應問了他一句。
“還好麼？”
謝釋淵：“跟撓癢癢一樣。”
秦姝：“……”
人跟人，哦不，是跟蛇，果然是不一樣的。
她自詡皮糙肉厚，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不過這暗流倒是給了她一個新的淬體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