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嘖嘖兩聲，“他倒是會獅子大開口的。別說從前了，即便是如今一株子午仙草也換不來十顆清魔丹。”
“讓岑菡先回來，子午仙草不着急。”秦姝一錘定音。
店小二退了出去，悄悄用餘光瞥了一眼謝釋淵的臉色，一個瑟縮，連忙擡手替他們關上了門。
秦姝轉過頭去，就對上了目光晦暗不明的謝釋淵。
緊接着就聽到他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裏擠了出來，“騙財騙色？”
秦姝一臉無奈，“都是誤會……你聽我解釋。”
謝釋淵抿着脣，聲音又似乎帶上了幾分委屈，“我被你騙色了還差不多。”
秦姝“？”
對上了秦姝眼神，謝釋淵又再次將她摁進了懷裏，秦姝幾次想掙脫，無果。
只能埋在他懷裏，聽着他的心跳，甕聲甕氣地說道“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謝釋淵的下巴在她的肩上蹭了蹭，才柔聲說道“都是我自願的。”
秦姝又小聲嘟囔道“也就親了兩次，怎麼能作數？”
謝釋淵眼看着她又要不認賬了，連忙輕聲問道“從前的神魂交融就不算了麼？”
秦姝俏臉一紅，從他的懷中掙脫，神色慌亂不自然地轉移着話題，“你不是說要問問郭崇子午仙草的事？”
謝釋淵卻拉着她的手腕，一雙暗金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說道“姝兒，不要逃避了。”
秦姝將鬢角散落的髮絲別在耳後，眼神飄忽不定，“誰……誰逃避了。”
她不是逃避，她只是有點害羞。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說什麼神魂交融，真是怪叫人害羞的。
謝釋淵看着她，又接着說道“你心悅我，卻又不敢說。你願意同我親近，卻不肯讓我提起。姝兒，你當真矛盾。”
秦姝抿着脣，臉頰上還染着幾分粉色。
“往後煉體我會記得淬鍊一下臉皮。”秦姝突然說道。
謝釋淵“？”
就見原本避着他視線的秦姝突然看向了他，開口道“到時候，我會將我們的所有曖昧與感受，同你一一探討。”
謝釋淵“？”
她果然是個矛盾體，害羞的是她，膽大的也是她。
一一探討？連感受也要說麼？他該怎麼告訴她自己心底那些腌臢的想法呢？
秦姝看着他的神色，又補充了一句，“希望到時候，你也別逃避。”
謝釋淵“……”
秦姝原本只是說說，嚇唬嚇唬他。
但是誰知，大蛇也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
他的臉色變來變去，最終恢復了平靜，看着秦姝鄭重地說道“如你所願，等回去我就將從前的感受記錄在玉簡上，等着姝兒同我好好分析。”
秦姝“……”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約摸就是如此吧？
罷了，還是先說說子午仙草吧！
“那處青蛙空間時速應當跟外邊不一樣，我種在裏邊的子午仙草一定長成的更快，只需要其長到五十年份，我們便可以帶着它去找蓬萊。”
至於其他剩下來的子午仙草，還可以拿來跟其他修士換靈石。
她能想到，自然也有其他人能想到。
許多大世家都有專門培育靈植的藥田，也有許多人家有加速靈植成長的法器。
如今子午仙草應當是纔剛火起來，再過幾個月約摸陸續也該有人出來賣了。
誰在這等青黃不接的時候高價買子午仙草就是個純純的大冤種。
老謝，我已高價爲你購得一株百年子午仙草，花你的靈石，不必謝我。
謝釋淵收起傳訊玉簡，看向了面前的秦姝，“有子午仙草了。”
秦姝一臉驚訝，“這就有了？”
謝釋淵點頭，“有郭崇在，很容易的。”
秦姝一想也是，這天底下哪怕還剩一株子午仙草，都逃不出郭崇的法眼。
“太好了。”秦姝的神色有幾分興奮，“我們先去拿了子午仙草，然後再去尋蓬萊！”
謝釋淵看着她幹勁十足的模樣，脣角也露出了一抹笑意，“嗯。”
等他們去了重天宮之後，秦姝才從郭崇口中得知，他爲了買這株子午仙草付出了半條靈脈的代價。
秦姝沉默了。
在得知他用得還是大蛇的小金庫之後，她就更沉默了。
原來……大冤種就在身邊。
她有心想讓郭崇問問能不能退貨，卻被謝釋淵拉住了。
“半條靈脈算不得什麼，當務之急還得先找到蓬萊纔行。”
秦姝一想也是，便又拉着謝釋淵去了東海。
兩人站在海邊，看着海上漂滿了船隻，跟海戰似的。
一打聽，大家全都是來尋蓬萊的。
謝釋淵“……”
秦姝“……”
謝釋淵看了一眼秦姝，突然開口道“不然咱們還是回去退了吧。”
秦姝沒忍住笑了起來，“走吧，蓬萊沒那麼好進去，得有緣人才行。若是咱們去得晚了，說不定島上都要被他們搬空了，到時候咱們可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謝釋淵一想也是，就看着秦姝從儲物鐲中取出一條船，往深海里劃了一段路程，便盤膝淬鍊神魂去了。
謝釋淵看着認真的秦姝，沉默了。
她真的，是自他誕生以來見到的最認真的人了。
他躺在船艙裏，枕着雙手，眯着眼睛曬太陽。
也不怪他不努力，他的修爲在這個世界已經沒了進步的空間。
非但如此，還需要用印記來封印。
還是睡一覺，興許睡一覺起來就到了呢？
因着有謝釋淵在，秦姝也是放心入定。
身下的小船晃啊晃的，也絲毫不影響她修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耳邊才傳來了一聲呼喚。
像是一道溫柔的女聲，在叫她，她仔細去聽，卻又聽不真切。
漸漸地，身邊的呼喚似乎清晰了。
“姝兒，到了。”
秦姝睜開眼睛，就對上了謝釋淵的眼睛。
這半個月的風吹日曬，倒是讓他原本的肌膚黑了兩個度，倒是讓他原本就出衆的五官顯得更爲深邃了些。
見她盯着自己，分明回了神，視線也不增移開。
謝釋淵一愣，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秦姝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黑了。”
謝釋淵的脣抿了起來，開始認真回顧自己的傳承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那些曾經的老祖宗，是否有給後輩留下什麼美白的方子來。
秦姝見着謝釋淵分明是出了神，便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來，在想什麼呢？”
謝釋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倒是不知道你喜歡這樣的。”
秦姝“？”
她喜歡啥樣的？
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兩輩子加起來，她的世界只有學習。
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她的眼中都只有比她優秀的人，以對方爲目標，拼盡全力超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