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歲中香 >69(番一,狼與兔)
    婚禮之後,桑棉的假期還有十天。兩人遠離人羣,住在森林的冰雪度假木屋裏。

    司燼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除了打電話回家報平安,兩人基本不碰手機,在森林裏過着簡單溫馨的二人世界。

    沒有預想中的無聊或者摩擦,司燼每天精力充沛,且計劃性極強,白天裏帶她釣魚、泡溫泉、滑雪看麋鹿,晚上仰頭就能看到漫天的極光。

    綠光猶如神蹟,鋪天蓋地而來,美的令人讚歎。

    沒有極光的夜裏,她就跟司燼窩在沙發的火爐前,頭枕着他的膝蓋,聽着他用低沉性感的嗓音讀着從舊書攤上淘來的書籍。

    是北歐的暗□□故事,配有插圖,每幅插畫都詭異唯美到極致。

    桑棉一邊聽着他讀書,一邊看着那些插畫,被獻祭的少女、鏡中滋生出的邪惡女神、懷抱兔子與惡魔共舞的公主……

    “喜歡這些畫?”司燼讀完一段故事,見她津津有味地看着插畫,低低笑道,“我可以找到原插畫師,買下她所有的作品。”

    桑棉搖頭說道:“這些畫反映了人心的貪婪、邪惡和苦難,畫的很好,可我還是更喜歡治癒一些的童話。成年人總要心懷一些幻想的。”

    司燼眼眸微垂,說道:“買書的時候,老闆好像贈送了一盒二手的彩鉛和畫紙?”

    嗯?桑棉擡眼,就見他放下手中的書,起身去袋子裏找出彩鉛。

    贈送的彩鉛,只有二十四支,而且還是二手用過的。

    “兔子和大灰狼吧。”桑棉眼睛微亮,和平提過,他小時候隨着他媽學過一段時間的畫,後來因爲變故,就再也沒有拿起畫筆。

    “獵人愛上獵物,狼愛上兔子吧,最好是有大大的蘑菇屋,白天狼就外出狩獵,晚上披着兔子毛回來陪小兔子。”桑棉彎眼,說着心中的治癒童話。

    司燼扶額,竟然會是這樣幼稚且可愛的童話故事。高冷沉默只是她的保護色吧,她的內心一直住着一隻萌軟的小兔子。

    “行,白天出門是狼,晚上回家是兔兔,懂了。”司燼低低笑。

    多年不畫,筆法有些生疏,他垂眼粗粗勾勒出兔子和狼的輪廓,大灰娘被他一筆帶過,唯獨那隻兔子畫的栩栩如生,嬌憨可愛,然後還增加了一座森林裏的蘑菇屋和屋前的草坪。

    線條勾勒好,然後就是上色,彩鉛的顏色太少,不過勉強夠用,沒一會兒,一幅治癒的成人童話插畫就畫好了,披着兔毛的大灰狼藏起了獠牙,將採摘來的漿果遞給小兔子,說道:“給你摘的甜甜漿果。”

    小兔子眨巴眨巴地道謝:“謝謝灰兔先生。”

    桑棉看的“噗嗤”一笑,彎眼說道:“灰兔先生要是失業的話,可以去當插畫師。”

    司燼放下彩鉛,挑眉說道:“很有想法,不過,是狼,不是兔子。”

    他低低一笑,丟下剛剛畫好的插花,吻住她。

    彩鉛滾落在地毯上,畫紙飄落,爐火裏的柴火滋滋地燃燒起來。

    假期一晃而過,回國後,桑棉直接回南城上班,休了十五天假,科研站的項目都是同事幫忙跟進,她回來之後,給每個人都帶了特產。

    辦公室的同事們各個喜笑顏開,最喜歡這種大方不差錢的同事。

    “桑棉,這怎麼好意思,我們也沒幫上忙,這特產都收兩回了。”

    “桑博,你這次出國玩了呀?難怪都是半夜回郵件。”

    馬笑笑湊上來,八卦地問:“度蜜月去了?回來時春風滿面的,桑博,你現在臉上就寫了兩字——幸福。”

    桑棉脣角上揚,將紀念品禮盒遞給她,說道:“紀念品。”

    “嚶嚶嚶,棉棉,你是人間小天使。”馬笑笑打開禮盒一看,竟然是她念叨了好久的小衆香水,頓時歡喜得恨不能抱着桑棉啃一口。

    除了特產,每個人都有紀念品,都是司燼安排人去採購的,東西不算昂貴,但是也不便宜,算是拿錢收買人心,也是一種隱性的暗示,免得桑棉初來駕到,在辦公室受到委屈。

    至於江衍就更離譜了,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她京大老師給她介紹的一個相親對象,她連人微信都沒加。

    司燼說完,順着她的小臉,一路親下去,至於婚宴的名單早就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裏。

    女方親戚太少,男方這邊請的又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怕桑棉不舒服,面子也不好看。

    而且科研站的很多項目還是他投資的,被人知道,就更不合適了。南城的同事也沒法子請。

    “阿棉,這是婚宴的邀請清單,你看下還需要加哪些人?”司燼將名單發給桑棉,名單是老爺子列的,都是他那邊的戰友、鹿家交好的世家、鹿家的親朋好友,加起來快百人了。

    見桑棉看着長長的名單不說話,司燼若有所思地說道:“是不是鹿家的親戚太多了?那我名單刪掉一些?也不一定就要請這麼多人。”

    桑棉被他親的發癢,笑着躲開:“這是糖衣炮彈嗎?”

    司燼算來算去,桑棉這邊都請不到兩桌人。

    桑棉心裏有些發甜,又覺得有些好笑,眨眼笑道:“有沒有可能,這兩人我都不熟?”

    桑家的情況他都知道,能請的人真的不多。她在學術界倒是認識不少學者教授,只是都是學術交流,除了廖教授和幾個同事,他尋思着以桑棉低調的性格,是斷然不會請的,免得人家說她顯擺。

    桑棉錯愕,許久彎眼笑道:“原來,你喫醋呀。”

    至於江衍,她請了數院的高教授,高教授跟江家是親戚,那就順帶請一下這位已經忘記長什麼樣的江家小少爺吧,到時候婚禮上人那麼多,司燼也未必能注意到。

    “沒有來往,不算朋友,不過是情敵。”司燼一邊溫柔地給她擦拭着溼發,一邊慢條斯理地眯眼,呵,婚禮這樣的場合,怎麼能不請情敵。

    桑棉剛洗完澡出來,猶如慵懶的小貓咪一樣窩在壁爐前,一邊看着名單,一邊眯眼享受着司燼給她擦頭髮。

    桑棉愣了一下,她知道司燼的車貴,不知道這麼貴。難怪她當初提車時,司燼表情一言難盡,還讓人給她的車改裝了,增加了安全性能。

    “是是是。”桑棉失笑,老死不相往來,他還邀請人家來參加他們的婚禮?

    於是這兩人就都保留了下來,桑棉又想了想,她朋友還真的少,而且當年她媽未婚生死,跟男人跑到海外,名聲太差,家裏親戚都不太瞧得起他們,見她跟姥姥一窮二白,就斷了來往。

    “桑棉,你嫁的是豪門吧,劉叔跟我說,你老公開的車是全球限量版的,每次來接,劉叔眼珠子都恨不能粘到車上。”馬笑笑悄咪咪地問道。劉叔是科研站的保安大叔,家裏十幾套房,閒着沒事出來當個保安,混個五險一金。

    冰雪婚禮是他給她的驚喜,他跟老爺子商議過了,趁着年底,再辦一次中式婚禮,鹿家這邊的人脈需要維持,親朋好友都要請,而且也算是正式帶桑棉亮相,往後北城圈內也知道誰是名正言順的鹿家外孫媳婦。

    司燼聞言,眼眸深邃,手中動作更加溫柔,親了親她的小臉,低聲笑道:“是我膚淺了,我的桑棉總是那麼與衆不同。”

    林木深是和家的親戚,據盛時說,當初司燼打了人家,連帶着和平和林家都不怎麼來往。

    鹿家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迎來一場喜事,老爺子歡喜的嘴巴都合不攏,承包了婚宴所有的瑣碎事情。司燼見老爺子開心,索性就讓他忙着。他只負責一些零散的事情,譬如婚帖都給哪些人發,婚禮的婚服定製款式,以及彩禮清單等等……

    桑棉回到科研站,連續加班。司燼見她忙的頭腳倒懸,週五索性就直接飛了南城,接她下班,順便跟她商議有關婚禮的事情。

    司燼心情頓時好轉,哼哼道:“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林木深?江衍?”桑棉看見名單末尾增加的人命,詫異地偏頭問,“你跟林家、江家還有來往?”

    “不用,這名單應該都是刪減過的吧?外公既然寫了,那每家都有必請的理由,我這邊人少點沒事。”桑棉仰起小臉,看向他,“阿燼,你是怕我心裏不舒服嗎?可結婚這樣的事情,我只想跟親近的家人、真心的朋友分享喜悅,排場那些終究是虛的。”

    司燼掐住她的細腰,啞聲說道:“想躲開,已經晚了~”

    “放心,我不會說的。”馬笑笑嘿嘿笑道,拜劉叔所賜,現在全科研站的人都知道,不過桑棉低調,性格又好,能力還強,大家心底都是服氣的。

    林木深的名字,桑棉終究沒有刪掉,其實她對這位京大昔日的校草感觀還是很不錯的,當初司燼打了人家,這事到底是欠一個道歉。請他來婚宴,也算是一個和解。

    “嗯。”司燼悶聲應道,他只是不喜歡別人覬覦他的東西。林木深被他揍的那麼慘,還對桑棉念念不忘,冒死回國來,江衍那小子,只看了桑棉的照片就一見鍾情,這兩人是擺在明面上的,就當是殺雞儆猴吧。

    當初拜林木深所賜,他以爲桑棉跟他去了美國,整整消沉了七年。至於江家那小子,就是順帶請的,看他不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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