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子裏。

    平兒目瞪口呆地看着另一邊的楊慶和王熙鳳兩人。

    只見楊慶左手環住王熙鳳的手臂和腰肢,右手緊緊捂住她的丹脣,壯碩有力的雙腿也制住了她那對纖細筆直的長腿,讓她整個人既不能發聲,也一動都動不了……

    就在平兒想要出聲詢問的時候,只聽外面的房門被打開,同時傳來一個女人的浪語:

    “二爺~~你好歹也是個爺們,要來找我只管過來就是了,何必偷偷摸摸的!”

    那二爺笑道:“你又不是不知我那老婆,她管我管得甚嚴,今日趁她不知去忙什麼,我才得了這個機會,來這裏和你相會。”

    一聽這人的聲音,王熙鳳頓時不再掙扎,平兒也滿臉驚愕。

    原來這個‘二爺’,竟是賈璉。

    他如今有了銀子,自然四處出擊,除了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府裏的他也不會放過。

    比如今天這個鮑二家的,他就使了一些銀子,把她弄到了手上。

    時間緊迫,賈璉說沒幾句,就開始和鮑二家的辦事。

    王熙鳳聽着外面那些不要臉的聲音,淚珠兒簌簌而下,直滴溼了楊慶的手。

    很快事情辦完,賈璉也不急着走,他想要和鮑二家的多說會兒話,以後也好繼續受用。

    只聽那鮑二家的笑着說道:“多早晚你那閻王老婆死了就好了!”

    一聽這話,王熙鳳還能動的手,便忍不住死死掐住楊慶的大腿,想來要不是楊慶把她制住,她就要不顧一切的衝出去‘大開殺戒’了。

    賈璉無奈嘆氣:“她死了再娶一個也是這樣,又怎麼樣呢?”

    鮑二家的提出建議:“她死了,你倒是把平兒扶了正,只怕還好些。”

    聽她提到平兒,賈璉不禁感慨:“連你也知道平兒是個與人爲善的,我哪會不知?只是那婆娘實在利害,老太太又偏心她,我就算有心扶正平兒,卻也是無能爲力!”

    王熙鳳一聽這心裏話,頓時便怒視着平兒,以爲她這個心腹丫鬟,也會在自己背後說壞話。

    櫃子裏伸手不見五指,平兒看不到自家奶奶的眼神,卻能猜到她心裏極不好受,甚至會對自己有意見。

    這時,鮑二家的又說道:“她連個兒子也不給你生,你就是休了她又怎的,誰還能說個不是?就算是老太太再偏心她,也要爲家裏的子嗣考慮。”

    這話就太惡毒了,畢竟之前咒人去死,人未必會死。

    但賈璉如果真的以這個理由,把王熙鳳休掉,那她怕是真的沒有好下場了。

    賈璉陷入沉默,可以理解爲不同意,也可以理解爲默認她說得有道理。

    王熙鳳心涼了半截,感覺一陣暈眩,身子軟了下來,不再試圖掙脫出去。

    等賈璉和鮑二家的離開後,楊慶三人也出來了。

    王熙鳳恢復了一些,先是打了楊慶一下,然後又要去打平兒。

    楊慶抓住她的手,低喝道:“打打打,打死平兒,他就不會揹着你找女人了?!”

    王熙鳳見賈璉和楊慶都護着平兒,忍不住抓過楊慶的手,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連血都出來了。

    咬完,她又氣呼呼地叫道:“我教訓屋裏的丫鬟,幹你這奴才什麼事?”

    楊慶拉着平兒說道:“我快二十歲了,房裏還沒有女人,你要是想把平兒打發走,不如就把她送給我得了。”

    “你在做什麼夢呢!平兒就算死了也照樣是我的鬼,哪兒能輪到你來惦記?!”

    王熙鳳兇巴巴地瞪着楊慶,好像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平兒倒是臉紅紅的,不時偷瞄楊慶一眼。

    “那拋開璉二爺出軌的事實不談,他對你的看法確實沒錯,動輒打罵別人,誰會願意和你親近?”

    楊慶說話也不管什麼上下尊卑,他剛纔又摟又抱,早讓這‘鳳哥兒’的主子體面丟得一乾二淨了。

    “你們這些奴才丫鬟犯了錯,我還不能打罵了?!”

    王熙鳳的匈口一陣起伏,顯然被楊慶說的話氣得不輕。

    “二奶奶你是主子,自然可以對奴才丫頭隨意打罵,但包括璉二爺在內,大家都會對你敬而遠之;而我們府裏的蓉大奶奶,她待人向來都很溫柔,就算下人犯了錯,她也會認真指出對方錯在哪兒,並鼓勵他們改正……”

    至於屢教不改的,自然有楊慶來收拾。

    見這刁奴竟拿秦可卿和自己做對比,王熙鳳登時便漲紅了俏臉:“我和她不一樣,我上頭還有……”

    楊慶連連搖頭:“別人一臉慈悲,唯有你作金剛怒目;別人不做沒錯,你越做越錯,最後讚譽歸別人,仇怨歸自己,以後還不知怎麼樣呢!”

    王熙鳳心中一凜,沒想到楊慶居然看得這麼透徹……一想也是,他若不這麼聰明,也不會那麼快就當上了東府的管家。

    可恨賈璉這個枕邊人,反而到沒有楊慶這個外人看得清楚。

    “……不說旁的了,那香皂鋪子是打着你們東府的名義,你要給我想個法子,把他的乾股轉給別人。”

    王熙鳳重新坐下,平兒站在她身後,把好奇的目光落在楊慶身上。

    楊慶不客氣地坐在王熙鳳對面,語氣淡淡地問道:“一年六千兩的銀子,二奶奶也肯給別人?”

    王熙鳳說的這個別人,其實就是指她自己。

    “你要是願意把乾股轉到我手上,那我一年便分一千兩給你。”

    “我用不了這許多銀子!”

    楊慶輕輕搖頭,“二奶奶恐怕還不知道,這香皂的製法是我告訴蓉大爺的,這鋪子也是我讓他開的……”

    在王熙鳳‘原來罪魁禍首是你’的目光下,楊慶繼續說道:

    “當然,我並沒有讓蓉大爺請璉二爺一起參股,是他銀錢不夠,自己主動聯繫了璉二爺。”

    想到賈蓉幫賈璉打掩護時的嘴臉,王熙鳳緊咬銀牙,差點就要說出髒話來。

    “你把這些跟我說了,難道就不怕我告訴他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楊慶笑道:“剛纔跟二奶奶躲在櫃裏,是我短短一生中最爲快樂的時光……若非手上有這個牙印在,我說不定會當做一場美夢。”

    看着那個牙印,王熙鳳知道他在威脅自己。

    “我若把平兒許給你,你能否做成此事?”

    王熙鳳的話,讓一邊的平兒大喫一驚,卻又不敢出聲打斷她和楊慶說話。

    “自己去賺銀子不難,但從別人口袋裏掏銀子,卻是千難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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