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鐘,嘉嘉大廈附近的Waiting酒吧。

    楊慶坐在吧檯前,拿着一杯冒着熱氣的酒,有些好奇地問道:

    “白小姐,你調製的這杯酒,叫什麼名字?”

    在他對面擦杯子的白素素,聞言輕笑道:

    “這杯酒的名字是‘心酒’,楊先生你要是有興趣,不妨嘗試一下。”

    她年紀在三十出頭,相貌和身材都很不俗,但偏偏又給人一種暮氣沉沉的感覺……

    楊慶點點頭,卻沒有喝,反而放下酒杯,有些可惜地說道:

    “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等我女友過來,讓她替我嘗一下吧!”

    白素素讚許道:“現在的年輕人裏,像你這樣遵守法紀的,可真是不多了!”

    楊慶笑道:“如果不看白小姐,光聽這句話,我還以爲你是我的長輩呢!”

    白素素心說我比你大一千八百多歲,可不就是你的長輩麼?

    她正是《白蛇傳》裏的那位女主角,是八百多年前、在杭州西泠橋畔偶遇許仙的那位家喻戶曉的白娘子。

    當年她和許仙相戀、干犯了天條,終於惹來高僧法海阻撓,雙方展開了一場佛妖大戰。

    結果法海中計,被她和小青困於長江巨蟹的臍眼,迄今八百年不得脫困。

    而她也失去了許仙,數百年來一直飽受相思之苦。

    如今“天人五衰”、壽元將終,她只想再見一眼許仙……

    可惜,疑爲許仙轉世的金正中,早就被李氏夫婦嚇得魂飛魄散了。

    “楊先生,你和你女友的感情怎麼樣?”

    去年,楊慶曾在這間酒吧忽悠……教導天殘什麼是真愛。

    白素素偷聽了之後,很想知道楊慶能不能說到做到?

    面對這個問題,罕見沒有花心的楊慶,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和小玲的感情,不能說是十年修得同船渡,至少也可以說是百年修得共枕眠了。”

    白素素莞爾一笑,她也看過那部《新白娘子傳奇》,還挺羨慕劇中的那一對白娘子和許仙。

    “什麼共枕眠啊!”

    馬小玲忽然推門而入,和好閨蜜王珍珍一起,徑直往楊慶身邊走去。

    她基本上不會偷聽別人說話,但楊慶並不是別人,而是她情之所鐘的一生所愛,所以偶爾會偷聽一下他,以免這傢伙揹着自己幹壞事!

    楊慶抓着她的手,讓她挨着自己坐下,然後笑着解釋道:

    “剛剛白小姐問我倆感情怎麼樣,我就借用了《渡情》裏那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的歌詞,來說明我倆的感情很好。”

    感受到王珍珍那邊投來的打趣目光,馬小玲又忍不住傲嬌了起來:

    “誰跟你共枕眠了,不許胡說!”

    楊慶配合地說道:“確實,咱倆目前只是同乘過幾次船,還沒來及更進一步呢!”

    王珍珍在一邊聽得直髮笑,心說你就胡扯吧,要不是小玲還在上學,你和她怕是連孩子都有了。

    馬小玲擰了楊慶一下,連忙扯開話題,指着他手邊的那杯心酒問道:

    “要了酒,怎麼又不喝?”

    和楊慶在一起後,馬小玲從沒見過他吸菸,也知道他幾乎不怎麼碰酒,平時要麼喝牛奶,要麼就是果汁,一副將養身貫徹到底的樣子。

    所以,這會兒見他點了一杯酒,就感到有些好奇。

    楊慶把酒杯推到她手邊,說道:

    “這杯心酒,是白小姐請我喝的,可我等會兒還要開車,所以就只能請小玲你代勞了。”

    馬小玲哦了一聲,笑道:

    “代你喝酒可以,不過你要怎麼謝我呢?”

    楊慶比劃了兩下,說道:

    “今天你上了一天學,又逛街逛到現在,肯定有些累了,回去後我幫你按摩怎麼樣?”

    “成交!”

    馬小玲一點都不累,但她挺喜歡楊慶的按摩手藝,於是就很開心地答應了。

    之前和楊慶一起喫燭光晚餐的時候,她已經喝過好幾種酒,因此並非頭一次喝。

    當然,她也不會豪爽地一飲而盡,而是先淺淺地抿了一口,對白素素說道:

    “謝謝,你的酒很好喝!”

    其實,她根本就不懂酒,懂的是人情。

    白素素微微一笑,“你慢慢喝,我不打擾你們聊天。”

    說完,就離開了吧檯。

    馬小玲也不在意,嘰嘰喳喳的、給楊慶分享了她在學校裏的見聞。

    今天下午,和她同系的兩個女生,竟然爲了一個渣男,公然在教室裏打了起來,好在有熱心的同學幫忙阻止,不然她們連衣服都要撕扯掉……

    王珍珍掩脣笑問:“楊慶,以後會不會有女人,爲了你對我家小玲動手啊?”

    馬小玲挑眉道:“哼,要是哪個女人敢對我動手,那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又看着楊慶的眼睛說道:

    “不過,要是某人變了心,那我也沒辦法,只好把眼淚往肚子裏咽嘍!”

    楊慶當即代號入座,舉手發誓道:

    “本人積極擁護‘惠香’三原則,爭取做到不主動認識別的女生,不和別的女生約會,不盯着別的女生看,爲驅魔龍族第四十一代傳人馬小玲終生保持貞潔!”

    這話逗得兩個女生哈哈大笑,馬小玲更是將剩餘的心酒一飲而盡。

    兩分鐘後,馬小玲趴在吧檯上,進入了由自己內心真實情感構築的夢境之中。

    月明星稀,樹影婆娑。

    馬小玲手執伏魔劍,對不遠處的“犀利哥”喝道:

    “將臣,你作惡多端,今天我馬小玲就要收了你!”

    將臣不發一語,而是對月長嘯,吐出幾千年來都沒刷過牙的兇殘口氣,然後主動往馬小玲攻去。

    “來得好!”

    眼見馬家兩千年來的重任,就要在今晚結束,馬小玲儘管已經攀上劍心通明的至境,情緒仍不免有些激動。

    這一人一屍的動作,皆是無比迅捷,尋常人最多就只能看到殘影。

    很快,他倆便來到了那條紅溪的岸邊空地上。

    嘭、嘭、嘭……

    楊慶和馬丹娜一人一靈,立即發動事先佈置好的超級加強版天雷陣。

    雷鳴電閃,狂風倒卷。

    伴隨着幾聲劇烈的爆炸,數張以無上法力煉製的符幔,頓時從地底升起,幾乎在眨眼之間把將臣捆了個結結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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