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靜待花自開 >第24章 學堂堵人
    有別於二房的清靜,楊家的小學堂很熱鬧。楊老太爺專門劃出一個小一進的院子作爲進學之所,楊家孫子輩的男男女女,不分嫡庶,每天都集中在了這進院子裏學習。

    他還請了名士劉士彥爲教學。

    這位劉夫子確實有點小名氣,本身出自一個小家族,自詡聰明能幹卻苦無世家舉薦,一直無法入朝爲官,爲了這個目的,楊家已經是他的第三任主家了。

    請他來主要是教導楊辰運和楊辰海,大房承家業楊老太爺非常重視,許諾兩個孫子若有成就,便給他一個機會。楊老太爺本身是官場中人,又即將高升入京,劉夫子對這個難得的機會自然上心,便成了楊家西席。

    楊家因爲幾個孫女的莽撞行爲落了臉面,楊老太爺也發了狠,花大價錢重新請了有名的女先生,定要孫女們學出個樣子來。

    這個時代富貴人家的閨閣女子大都要學規矩禮儀,掌家之事,也有學詩書的,但凡有點遠見卓識的人家都會好好教導子女。

    楊家以前也請了女先生,只不過當家夫人黃玉蓉長了個心眼暗中折騰,怎麼教養就變了味。除了自己的兩個嫡女好好教,其他人都是敷衍了事。

    個別人她還特意引導着往養廢的方向走,如那楊倩茹和楊倩月。因爲這倆人的生母都曾經得罪過她,在楊青松面前獻媚邀寵,奪走了楊青雲陪同她這個正室的時間。

    楊老太爺極度失望之下親自插手,送走了原來的,新來的女先生也是選有名氣的。

    劉夫子想好好教,奈何楊辰運和楊辰海牽掛的人和事有點多,心思早不在學業上。

    他們習慣了天天和狐朋狗友的花紅柳綠,更沉迷於妻妾通房的紅鸞暖帳,枯燥乏味的課堂怎能引得起他倆的興趣呢,上學堂來不過是應付了事而已。

    當然,在夫子面前他們還是好學的樣子,內心飄蕩着人卻正襟危坐,面容嚴肅,裝的挺像那麼回事,因爲劉夫子爲了自己的前程對他們挺嚴厲的,他們不想課堂表現不佳觸怒正在氣頭上的祖父。

    院子的另一側是楊家女孩學習的地方,同樣存在別樣心思的不在少數,尤其嫡出。在她們心裏,上學堂不是學東西而是因爲二房惹得祖父大怒後對他們一衆小輩的懲罰。

    另一方面,這個年代嫡庶之間的地位界限分明,庶子女比奴僕的地位高不了多少,讓這些嫡出受寵的嬌小姐跟庶女同坐一堂,在她們看來是一種侮辱,心不平則氣不順,有學習的心思纔怪。

    真正好好學東西的,反而是庶子女們,因爲他們得把握這難得的機會。

    楊府的女學生們只需要上大半天課,第一堂課是學文,後一堂課等同於才藝,主要教導規矩和禮儀,兩個先生各佔一個時辰,中間有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給小姐們休息。

    趙月芳也在學堂裏,她以前的便宜爹給她請過女先生,便宜爹是地位最爲低賤的商人,以他的身份是請不來什麼好先生的,有這樣的機會她倒是學的很認真。

    表面上趙月芳對大房和三房的嫡小姐態度上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但心裏就是另一回事了。原本她也是富人家的嬌嬌女,被人恭維着長大,也是心高氣傲之輩。如今只能伏低做小,日日委屈自己,說到底不過是勢不如人,只能順着別人,行那討好之事。

    課堂空檔時間是令趙月芳最不舒服的時候。因爲大房承家業,楊倩玉和楊倩琳兩個大房嫡女總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整個楊府的小姐們都要金尊玉貴的侍候着她倆纔行。

    趙月芳是瞧不上這兩個嫡小姐的,貌似聰明卻腦子空空,這兩年在長輩們的眼裏出彩,很多都是她在背後幫忙出主意的結果。也很好撩撥,只要她稍微哄騙一下,就會傻呼呼的出頭。

    就是這麼兩個蠢貨,每次和她們一塊兒的時候自己卻要小心翼翼的哄着,遷就她們的一切想法,比那些把自己當成小丫頭的庶女地位好不了多少,想着她就憤怒,恨不得把巴掌狠狠的搧到那兩張臉上解解氣。

    先生留下了課業後讓女學生自習便徑直去後院,學生們都會趁着這個時候休憩和進食,等待下一堂課。

    每當課餘趙月芳都要藉故偷溜去學堂的另一側劉夫子的課堂,然後躲在牆角偷偷瞧裏面。

    此時劉夫子已經離堂,楊辰運和楊辰海坐沒坐相,歪坐着被丫頭們侍候着,丫頭們有的捶着肩,有的在餵食,楊辰海的一隻手還在一個丫頭腿上摩挲着,主子輕佻丫頭逢迎,完全忘了這是學堂。

    而大房的二個庶子則縮在屋子的角落埋頭奮筆,趙月芳聽小丫頭說過一嘴,楊辰運和楊辰海的課業都是倆庶弟幫着做的。

    趙月芳忍不住撇嘴,就這樣兩個又奸又懶的色坯紈絝能學好,能出息?虧得長房和老太爺把他倆當寶!楊府已經一代不如一代,將來靠他倆支撐楊家,只有衰敗的命!

    二房兩兄弟又是一個也沒來,趙月芳皺起了眉頭,他們回來都好幾天了。

    兩兄弟回來就搬到了主院住,張書雅的人防的緊,二房的院子她進不去,除了小學堂她根本沒有機會在兄弟倆面前展示自己的能耐,只能天天來學堂堵。

    小綠輕手輕腳的走到趙月芳身邊悄聲道:“小姐,奴婢打聽清楚了,辰希少爺和辰志少爺根本沒打算來學堂上課,早在書院歸來的那天就給老太爺說要去遊學,說是連年祭都不參加,這幾天盡忙着給二房的親友送年禮了。”

    “不是說府裏的少爺小姐都必須來學堂嗎,他們連祖父的話都敢不聽?”趙月芳慌了。

    “奴婢找了老太爺書房的僮子打聽呢,那僮子說老太爺是讓兩位少爺來學堂的,只是他們說遊學是書院先生的意思,老太爺雖然不高興還是答應放他們出門了。對了小姐,奴婢記得去年兩位少爺就沒有參加年祭,去年老太爺都沒有怪責,難怪今年會再有這等行徑。”小綠怯怯的應道。

    趙月芳一愣,頓時想起去年這個時候,二房的兩兄弟也是離了家的,說起來起因還是祖母想爲她們母女正名出了個主意,只是結果並沒有達成願望,還落了好大個沒臉。

    這個時代的男人要擡女子做小妾,還真不是一個人說了就算,不管是小妾還是通房,只有當家夫人喝了這個女子獻的茶,纔算有正式的歸屬和身份。

    當然就算有了身份也是個玩物,不過如果這個妾能讓當家人開祠堂拜祖宗,在祠堂的族譜上留下名字,那這個妾身份就不一般了,才能成爲真正意義上的主子。

    劉元箐母女的位置很尷尬,雖人住二房院子,充其量只能算是佔二房一個院子住的兩個房客,並不真正算是二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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