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腔調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看清楚來人的臉龐還有後面的隊伍,立馬躬下了身子,臉上頓時有了討好的笑容:“是你呀鄭隊,這是三爺他們回來啦?”
“馬車裏呢,三爺和浩少爺都回來了,傻啦巴唧的站着幹嘛,還不趕緊叫人迎接去,今日又趕了好幾十裏,人都累壞了!”
裏屋的小廝聽聞後,有機靈的已經跑去裏院傳話,迎門的小廝趕緊叫了人出迎。
“老爺老爺,三爺他們回來啦!”老管家小跑着進了內院,滿面喜色的稟告。
“哦,那浩哥兒回來了嗎!”鄭文鑠已經兩年沒有看到最喜愛的孫子了。
老管家一拍腦袋:“哎呀老爺,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話也不會說,浩少爺也跟着三爺回來啦,下人們去迎接了,浩少爺肯定是想念你們二老咯,老奴聽到消息開心的很就趕緊先來給老爺稟告了。”
鄭文鑠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今年的天特別冷,這傻孩子也不知道等夏時纔回來!那時天暖和,時間也不趕!”
老管家笑道:“這是浩少爺的一片孝心呢!對了老爺,前兩天莊子上的人說有一頭牛摔了,也幹不了活,你看是不是弄來給加個菜,再添個羊肉,我再去搞點綠菜,天冷,乾脆做成鍋子喫,暖和。”
“浩哥兒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多喫肉好,他們回來要住上一陣子的,你多弄幾頭備着,我們鄭家還能缺幾頭牛喫?你這老東西什麼時候學的小家子氣,這也要問。
對了,你讓人趕緊把他們屋子裏的爐子給燒起來,天氣這麼冷又趕那麼久的路,肯定凍壞了!”鄭文鑠說話間已經披衣起身,踱步到廳房門口張望。
“嘿嘿,老奴這不是怕安排的膳食三爺和浩少爺不喜歡嘛,問問免得出錯。老奴來時已經安排人去整理三爺和浩少爺的房間了,等老爺和浩少爺敘完話,屋子一準弄的妥妥帖帖。天冷,老奴這就安排膳食去,可不能讓浩少爺餓着了。”
老管家剛出廳房,院子的廊道已經來了一大一小兩個人。
“父親安好,孩兒回來了!”
“祖父安好,孫兒可想祖父了!”
鄭文鑠開心大笑,“都起來吧,回來了就好,前幾天過年祭時你祖母還唸叨着今年又看不到你們了,哎呀,這團圓飯終究還是補上了,高興,哈哈哈,高興!”
拉着孫子進屋裏坐下,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兩年不見,長高了不少呀!”
“是孩兒不孝,手上的事情沒做完,沒法子提前走人,兒子本來想騎馬趕路快些或許也能趕上,但浩兒說兩年沒有見祖父祖母甚是想念,一定要和孩兒一起回來,兒子就帶上了,坐馬車回來趕不快,這一耽擱就把年祭給錯過了!”鄭子銳連忙解釋。
“年祭什麼的不打緊,我們浩哥兒還是個孩子,路途那麼遠,又冷,坐馬車可千萬別跑快了,把我的乖孫兒顛壞了可不行。”鄭老夫人還沒進門就叮囑上了:“我的浩哥兒哎,來給祖母看看,哎喲,真是俊呢!”
鄭元浩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已經十一歲了,祖父祖母還總把自己當幾歲的小孩兒:“祖父祖母,孫兒不能常常侍候在左右,你們二老可得保重好身子呀。”
鄭元浩臉紅了,“孫兒的媳婦,肯定要好好孝順你們二老的!”
“那祖母就等着孫媳婦孝順我咯!”鄭老夫人越發開心了。
說話間,廳堂裏已經陸續來人了,都是嫡房的主子,聽聞鄭子銳父子回來後趕來的。
鄭文鑠共有四個嫡子三個庶子,只留二兒子在守家的這塊地方,其餘全安排出去了,兩個庶子經商,負責家族的錢財用度,其餘全在各地的任上。年祭結束別房已經離開,現在的家裏就又只有二房鄭子成這一家和鄭文鑠老兩口了。
“見過二哥,二嫂!”
“三弟,好久不見,難得相聚,這回回來,可得多呆些時候!”
大人有話要講,小孩子好久不見也很親熱。鄭元浩被小一輩的拉走了。
“說到元浩,她那個未過門的小媳婦家出了個大事啊!”鄭文鑠笑眯眯的說道。
鄭子銳目光一凝,元浩可是他的親兒子,說到楊家那門親讓他挺煩心的,小門戶還總是小家子氣,一個親事總是出變故,名聲也不好,若不是這門親是父親作主定下的,他還真不想認。
這一聽對方家裏又出事情了,這心裏的火就在點壓不住:“爹,這楊家是又怎麼了,折騰不完了嗎?”
鄭文鑠一看兒子的表情哪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微微一笑道:“嘿,你惱什麼呢,人家折騰的可是好事!”
“爹,我們鄭家是什麼門戶?那楊家是什麼門戶?浩兒是我最看重的嫡長子,他的岳家不說該是顯貴,起碼不應該是那等短視的人家!對不對?
瞧瞧這兩年他們鬧的那些笑話,那等人家能教養出什麼好女子?兒子擔心浩兒後宅不寧,將來事必會影響浩兒的前途,爹,兒子覺得我們是不是找個什麼理由,把這門親給退了,重新給浩兒議一門親!”
鄭文鑠輕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世家爲何能傳承久遠,嗬嗬,除了自身的底蘊,相互聯姻,守望相助也是關鍵。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嘛。
你們是知道的,先說與楊家聯姻本就是主家那邊的意思,這門親就不能輕易斷了,其次還是我一直告訴你們要謹記的,是人才難得。”
見鄭子銳面上還有不情願便繼續說道,“我還沒有那麼糊塗,若對方全是庸碌短視之輩,親事我就是同意也不會落到你們的嫡長子身上,才能一般的嫡次子一樣能聯姻。
子成子銳,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有的人眼下擁有許多,沒有能力守住很快就會失去,有的人看似一無所有,實則只是缺少時間而已,有能力的人起伏只是早晚的事。
楊家嘛,那是楊旭寧腦子糊塗,若他不打壓二房,不偏心偏信那個愚蠢的繼室,他楊家不是現在的光景。”
“我倒不是看重楊家如何,爹,憑我浩兒的才學和我們鄭家的門戶,他的前途斷然差不了,他得找個與之相配的嫡妻,當家主母若不能讓後宅安穩,無與人來往的能力,德不配位,浩兒便會爲家室所累,心不得清靜,於仕途無益。”鄭子銳還沒打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