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哭了,喫顆梨,”蘇寞拿了顆雪梨給半夏。
實在無聊,蘇寞拿起桌上的書翻看,那書催眠效果實在是好,沒翻兩頁,蘇寞就躺小塌上睡熟了。
謝子商進屋,就看到蘇寞無形無狀的躺在小塌上,他纔看了一半的書蓋在她臉上。
謝子商多看了兩眼,半夏都不好意思了,姑娘這樣子太不端莊了,可她見過姑娘當衆吐謝二少爺一身,私下扒姑爺衣服,這對她已經造成不了任何衝擊了。
外面丫鬟端飯菜進來,半夏趕緊叫醒蘇寞,蘇寞睡的正香呢,一個翻身,差點沒從小塌上滾下來。
謝子商額頭顫了兩下,把臉撇開。
蘇寞醒來,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等她到桌前,丫鬟已經把飯菜擺好了,五菜一湯,三葷兩素,色香味俱全,勾的人肚子裏饞蟲直打滾。
蘇寞坐到謝子商對面,丫鬟端來一碗燕窩蓮子羹,擺到蘇寞跟前,謝子商沒有。
蘇寞也沒問,這裏是靜墨軒,不可能厚待她薄待謝子商,端給她,喫就是了。
只是蘇寞端起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似的,又把燕窩羹放下了。
蘇寞看向綠袖,道,“請李媽媽來一趟。”
綠袖轉身出去,不多會兒,李媽媽就來了。
李媽媽進屋的時候,蘇寞把燕窩羹遞給謝子商,溫和道,“我不愛喫燕窩,你喫吧。”
李媽媽眸光閃了下,上前道,“蓮子性寒,大少爺身子虛弱吃不了,奴婢讓廚房給您另燉一份。”
蘇寞笑道,“你家大少爺不宜動怒,蓮子降火,隔三差五的喫一回對他有益無害。”
“大少奶奶說的是,”李媽媽順從道。
謝子商看着蘇寞,蘇寞用眼神示意他喫燕窩羹,謝子商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還是照辦。
只是燕窩拿起來,剛要喫進嘴裏,蘇寞又阻攔他道,“你要不想喫,就別勉強了。”
謝子商有些動怒了。
這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蘇寞起身從他手裏接過燕窩蓮子羹,朝李媽媽走去,道,“昨晚急於給相公沖喜,不能耽誤,情急之下打了李媽媽一巴掌,我這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這碗燕窩羹,我就借花獻佛,給李媽媽賠不是了。”
李媽媽看着遞過來的燕窩羹,連連擺手,“大少奶奶嫁過來給大少爺沖喜,奴婢險些壞事,大少奶奶不怪奴婢就好,奴婢哪敢生氣。”
蘇寞垂眸,“我誠心賠禮,這是不肯原諒我了?”
李媽媽惶恐,只能硬着頭皮接下燕窩羹,手都是顫的,蘇寞就那麼看着她,看的李媽媽艱難的舉起碗,把一碗燕窩羹吃了個精光。
喫完就趕緊退下了。
看着李媽媽逃似的背影,蘇寞眼底閃過一抹暗芒,示意半夏附耳過來,低聲吩咐了兩句,半夏就出去了。
蘇寞坐下來,拿起筷子,謝子商看着她,皺眉道,“燕窩有問題?”
蘇寞邊夾菜邊對謝子商道,“食不言寢不語,先喫飯。”
丟下這一句,就埋頭扒飯。
謝子商都無話可說了,說她講究吧,她這哪有形象,說她不講究,她喫飯又不讓說話。
沒過一會,半夏就跑了回來,氣憤道,“姑娘,李媽媽太過分了,她竟然扣喉嚨,把你賞給她的燕窩都吐了!”
幾乎是瞬間,謝子商就沒有了食慾。
他放下碗筷,看向面色沒什麼起伏的蘇寞,“燕窩到底有什麼問題?”
“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一點瀉藥,算是對我手下留情了,”蘇寞語氣輕鬆,很不在意。
半夏本來就氣憤,現在就更氣憤了,“她怎麼能給姑娘你下/藥呢?!”
她還以爲李媽媽只是看不上她家姑娘,不肯喫她家姑娘賞的東西,還覺得她腦子不好來着,生氣也不該和燕窩過不去,燕窩又不是她家姑娘的。
蘇寞笑道,“給我下藥也正常,我把她主子氣吐血,又打了她一巴掌,她想給我一個教訓無可厚非,不過……”
蘇寞拖長聲音,瞥向謝子商。
謝子商眉頭皺成川字,“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蘇寞勾脣道,“那瀉藥要不了我的命,可你的命,輕輕鬆鬆能要兩條。”
謝子商臉色驟然冷下來,周身寒氣直往外涌。
她把燕窩羹端給謝子商,李媽媽雖然阻攔了,但也只是一下,要不是她於心不忍,那碗燕窩羹他可就喫下去了。
就謝子商這身子骨,路都走不遠要坐輪椅,上吐下瀉,決計扛不住,但李媽媽明知道,卻沒有拼命阻攔,顯然對他沒有多少忠心,比起他這個大少爺的命,李媽媽更在乎的是她自己會不會暴露。
她才嫁進來一天,就過的這麼刺激,接下來的三個月,簡直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