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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話落,蘇元青當即暴跳如雷,站起來衝着她怒吼:“葉寶珠,你太惡毒了,把我們兩個開除還不夠,你竟然還想把我們兩個從家屬院趕走?”

    谷麗華也憤怒了,也顧不上其他人在場,也拍了下桌子馬上站起來,手指着她,咬牙切齒道:“那房子是集資房,我們是有交了錢的,就算被開除了,我們也可以住,你憑什麼要把我們兩個趕出去?憑什麼?”

    二人一副要幹架的樣子,驚呆了衆人,葉寶珠冷笑了聲,在衆人愣怔的目光中直接拿出當初的購房合同,“啪”地一聲也甩到桌子上,凜然道:“就憑這份購房合同。”

    她說完,很快翻開合同,“房子是集資房沒錯,但你們二位當初並非全權付款,對這房子沒有完全的產權,現在部分產權歸廠裏所有,廠裏對房子也有處置權,而且合同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如果廠裏的購房者做出了侵害廠裏利益的事,廠裏有權利收回房子進行轉讓。”

    她說得擲地有聲,在場的衆人都聽得很清楚,陸紹輝很快接了話:“你們放心,就算廠裏收回了房子,廠裏也會把當初的款項以及你們後面的費用全數退回去,廠裏不會多佔你們利益一分一毫。”

    他說完看着陳明勇,“你說是吧,陳主席?”

    陳明勇抿脣,事情確實是這樣的,現在的房子都是廠裏的工人集資建起來的,他們合同上寫着,如果這個集資款是由工人個人全部承擔的,工人離職的話,他們廠裏是不能要求工人收回房屋或賠償費用的,但如這個集資建房他們只支付了部分款項,而另外款項是由廠裏補貼給工人的,那麼廠裏對房子也是有處置權的,而蘇元青就是後面這一種,現在他做出這樣的事情,廠裏是有權可以收回房子的。

    所以他點頭,“是,之前合同上確實這麼寫了,也跟廠裏的工人普及過了,你們應該都簽過合同,應該知道的吧,如果你們不搬出去,除非能把全款的差價都補上來。”

    郭友平冷道:“不是廠裏的工人,補了差價也沒有用,這個福利是廠裏給工人的。”

    蘇元青跟谷麗華直接傻眼了,蘇元青是知道有這麼一回事的,可是那合同他從來不當回事,因爲他們是給了錢的,更何況他是還錢廠長的外甥,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啊。

    谷麗華纔不管什麼合同不合同的,反正廠裏想把他們趕出去,門都沒有,她直接擼起了袖子,“我不管,總之我這房子交了錢的,你們要是把我趕出去,那我就死在你們面前,讓民福的人都看看,你們是怎麼逼死我們的!”

    聽到這兒,錢義這下徹底怒了,他直接拿着自己的搪瓷杯,朝蘇元青扔了過去,大聲喝斥:“你們兩個給我閉嘴!再鬧老子親自把你們壓到公安局。”

    搪瓷杯砸在蘇元青身上,然後落到桌面上,發出“砰”的一聲,把蘇元青嚇得頓時收聲,而谷麗華看着錢義此時臉紅脖子粗的,也直接失了聲。

    過了片刻,錢義看着賀大富直接道:“賀科長,你先帶他們下去,接下來的會議不需要他們了。”

    賀大富本來就坐在蘇元青旁邊,一聽這話,很快就站起來拉住蘇元青。

    蘇元青被他按住,掙扎了兩下沒能掙脫他,結果一個三十歲的男人,當即看着錢義就哭了起來,“舅舅啊,你可不能管我們死活啊,把我們開除不說,還要我們趕走,民福做得這麼絕那是要讓工人寒心的啊……”

    谷麗華現在渾身顫抖,明明他們都還沒幹壞事,廠裏也沒什麼損失,大不了他們賠償那桶醬料的錢好了,怎麼廠裏就做得這麼絕呢?

    她也跟着喊:“舅舅,我們知道錯了,我們願意賠償廠裏的損失,你之前說過了,只要我們老實交代,廠裏就一定給我們機會的,你一定要說話算話啊……”

    她說完就直接被拉出去了,等兩人一走,會議室再次安靜了下來,過了會,郭友平看着田建兵冷冷道:“我早說過了,把這件事直接交給公安來處理,他們該關多久就關多久,你們何必要開什麼會?”

    田建兵是看在錢義的面子上才決定給他們一個機會的,但他也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反應那麼大,還說出以死來要挾他們的話來,現在被這二位這麼一鬧,也有點後悔了。

    他剛想開口着,錢義就先道:“郭副廠長,聽我說幾句吧。”

    郭友平聞言心裏冷笑了聲,“錢廠長,你剛纔也看到了他們兩個的所做所爲,該不會還要給他們兩個求情吧?”

    錢義真的被蘇元青他們兩個給氣死了,本來就是他們的問題了,廠裏說什麼都應該先聽着,不想搬出去就好好說,爲什麼還要做出威脅廠裏的這種事來,簡直蠢到無可救藥。

    但現在,他也只能收拾殘局,“不是,我是想着,不管怎麼樣,他們兩個也在廠裏工作了這麼多年,這次開除就好了,那房子他們確實也是出了錢的,我可以讓他們補差價把房子買下來,搬出去就算了吧?”

    葉寶珠直接把賀大富送去公安局的鎖頭報告拿出來,然後看着錢義,“錢廠長,我就直接說了吧,這個是上次我被關在倉庫的舊鎖頭,之前我讓賀科長託了關係在公安局查過了,這上面有蘇助理的指紋,當初就是他把我關在倉庫裏的。”

    話落,衆人視線紛紛落在葉寶珠身上,田建兵瞠大了眼,“是他把你關起來了的?”

    葉寶珠點頭,“是,蘇助理因爲討厭我,記恨我,所以一直針對我,這次的事,也是因爲針對我所以才故意給廠裏產品加了倍速的配料,我說出來並不是因爲我自己,而是覺得他今天能爲了害我而給廠裏的產品放防腐劑和着色劑,明天就可能因爲別的原因而給廠裏的產品投毒,像這種危險的工人我們不應該允許他們在家屬院滯留,要不然到時候出了事誰能負責?”

    她這麼一說,衆人頓時只感覺到一股涼意從後背涌了上來,葉寶珠說得對,這次他們會因爲葉寶珠而做這樣的事,那明天也可能因爲別的原因給廠裏投毒,萬一廠裏粗心了沒有查到問題,然後把貨送出去了,那到時候消費者喫到了,整個民福可能就完了。

    林秀佳氣道:“要不是這次直接逮到他們,那就是我們車間背鍋了,我支持葉副廠長的一切決定。”

    陳明勇也擰眉看着錢義,“錢廠長,這個蘇元青做得太過了,他怎麼能這麼坑廠裏呢,廠裏對他也不薄吧,你還是他舅舅呢,他坑廠裏那可不就是坑你自己嗎?”

    田建兵也越聽越覺得有理,他知道錢義跟蘇元青的關係,可是他還是民福的廠長,現在民福纔是最重要的,於是他也道:“錢義同志啊,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你是民福的廠長啊,你還沒退休呢,你要爲廠裏着想啊,就算退休了,你喫住也是廠裏的福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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