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塵靜靜的站在家門口。
望着依舊緊閉着的家門,眼神之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種落寞之感。
“走吧,小塵,咱們先去上學吧!
其他的事情,等放學了再說。”
站在李清塵身旁的吳言,敏銳的察覺到了李清塵的異常。
伸出手,拍了拍李清塵的肩膀。
這樣的情況,他也曾感受過。
感覺自己,似乎被全世界的人所拋棄。
但他走出來了,從那個見不到一點光亮,陰沉的,讓人感到絕望的世界裏,走出來了。
可如今的李清塵,似乎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呼。”
一陣帶着一絲寒意的冷風,突然吹過。
讓李清塵整個人不由得輕輕地哆嗦了一下。
“下完雨後,天氣開始有些降溫了啊!
小塵你冷不冷?要不要我進屋子裏,拿件長袖出來穿?”
吳言同樣是感受到了有些許下降的溫度,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一臉好奇的看向了李清塵。
“天氣轉涼了,故事,或許也該翻篇了。
走吧,去上學了。”
感受着迎面吹來的冷風,李清塵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天氣再冷,又哪冷的過他的心呢?
真正的寒冷,從來都不是來自於外界。
而是發自於自己的內心。
“也行,這天氣,也不算特別冷。
早上還有體育課,那就穿短袖好了。”
聽到李清塵的話語,吳言頓住了自己想要回房間拿衣服的腳步,輕輕的點了點頭。
……
李清塵面色平靜的踏入班級,一如往常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只是相比較平時,此時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
“小塵,你的耳朵,怎麼了?”
坐在李清塵旁邊的林梓潼,一眼便看到了李清塵那受傷的耳朵。
眼神之中情不自禁的便閃過了些許擔憂之色。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麼這才一晚上不見,就搞成這樣了?
“沒事,不小心摔了。”
李清塵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輕輕的搖了搖頭道。
自己,已經被狠狠的傷過一回了。
不想要再把悲傷,帶給其他人了。
“不小心摔了?摔了能摔成這樣的?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傻子在糊弄了?”
聽到李清塵敷衍的話語,林梓潼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氣憤之色,有些許幽怨地看向了李清塵。
用摔倒了這個藉口,不是不可以。
可是也要看受的什麼傷啊…
再怎麼摔,也不可能說摔到耳朵皮膚撕裂開來吧?
“算了,不說你了。
你不想說就算了。
疼嗎?”
林梓潼氣呼呼的瞪了李清塵幾眼,原本想着以後都不理李清塵了。
可當她看到李清塵耳朵的傷口之時。
心,終究還是軟了。
“不疼。”
李清塵再度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皮膚都裂開了,怎麼可能會不疼?
林梓潼有些沒好氣的白了李清塵一眼。
旋即湊過身子去,靠在李清塵肩上,仔細的看着李清塵耳邊的傷口。
“這是誰下的手啊?這麼狠?
走,咱們不上課了,我帶你去醫院看耳朵去。”
看着李清塵耳朵的傷口,林梓潼是越看越心疼。
整顆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一般,心疼的,有些無法呼吸。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來,就變成這樣了呢?”
林梓潼細心的看着李清塵耳朵的傷口,眼眶有些溼。
“昨天看過醫生了。
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別瞎擔心了。
快點把課本拿出來,要開始早讀了。”
看着淚水已經在眼眶處打轉了的林梓潼,李清塵有些許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輕聲開口說道。
受傷的明明是自己,這小妮子,哭個什麼勁啊!
可不得不承認。
林梓潼的舉動,讓李清塵的心中浮起了一股暖意。
也正是這股久違的暖意,暫時覆蓋了李清塵此時心中的酸澀。
“醫生真的說沒事嗎?”
林梓潼有些許不信任地看向了李清塵開口詢問道。
“真的啊!
我這裏還有醫生開的藥膏呢!”
李清塵從口袋裏掏出了昨天晚上擦完,忘記放回袋子裏的藥膏,輕笑了幾聲道。
“那醫生說,大概多久能好啊?”
林梓潼擡眸看着李清塵,眼神之中寫滿了擔憂。
“幾天到一週吧?”
爲了不讓林梓潼太過於擔心,李清塵沉思了片刻後,將醫生所說的時間縮短了一半。
“噢,那還好。
以後小心一點嘛!
要學會照顧好自己!
受了傷,不止我看了會心疼,爸爸媽媽看了,也同樣是會心疼的呀!”
林梓潼伸手拍了拍李清塵的肩膀,開口安慰道。
“爸爸媽媽看了也會心疼的?
或許吧!”
聽着林梓潼所說的話語,李清塵不想要讓林梓潼看到自己眼角的淚光,連忙轉頭望向了窗外。
冷風吹來了學校裏已經枯萎了的花瓣。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苦澀的氣息,一如他此時的心情。
如果不是身旁,還有着林梓潼陪着
或許,此時此刻的他,內心,也應當如同這被冷風吹來的花瓣一般,已經枯萎了吧?
“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朗朗的早讀聲,突然在此刻響起。
同學們聲音洪亮,稚嫩的聲音之中,暗藏着一絲興奮。
把一首表達了作者濃濃思鄉之情,字裏行間,流露着一絲傷感的詩歌。
硬是讀出來一種積極向上,朝氣蓬勃的感覺。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詩人們,都想着要回家看看。
可自己……”
李清塵呆呆的望着課本之中,那畫着一名白衣男子背影的插畫。
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如今那個沒有任何一絲溫暖可言的家,自己,真的想要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