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真的從水底的石頭縫裏把他的屍體撈出來了,當時屍體身上只穿着一個褲衩,頭都被夾的有點變形了,我想他應該就是我蹬到的那個東西。當時他媽就抱着他的屍體,坐在湖邊的地上哭的死去活來……”

    李延卿越說越落寞,他時常責怪自己,如果自己能早點發現蹬到那個東西是他的那個同學,說不定他就會獲救。

    張步庭似乎是看透了李延卿的心,他眼神堅定地看着李延卿的眼睛,就像一束陽光照進了深深的黑暗的海底。

    “延卿,人各有命,這是強求不來的。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命數,他該活自然會活,他不該活,誰也救不了他。”

    張步庭的話似乎起了作用,李延卿擡起頭看看他,怔怔地說道,“那上天是不是對他太過嚴苛了?他還那麼小,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生命。”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人的一生中所需要經歷的事情,早在出生那一刻都被安排好了。人生只不過是按照劇本去發生的連續劇,不管你做什麼,該發生的終歸還是會發生。”

    李延卿聽完點點頭,剛想說些什麼,這時李姥姥突然端着飯給送了過來。

    “來,孩子,你倆快喫,天不早了,趕緊吃了飯休息了吧,今天你們都累壞了。”李姥姥把西紅柿炒蛋、土豆絲和蒸米飯端上了桌子。

    張步庭和李延卿也是餓的夠嗆,兩人點點頭,李延卿端起碗就大口大口往嘴裏扒着飯,張步庭也很餓了,不過沒有李延卿的喫相這麼難看,還是喫的慢條斯理的。

    喫完飯後兩人就歇了,準備第二天再去處理死在水裏的,李延卿那個以前的同學的鬼魂。

    水鬼其實很慘,他們也不想害人,但是如果不能找個人來替自己,那自己就要一直困在冰冷黑暗的水中。於是便有了他們找替死鬼這件事,人有時候爲了能使自己解脫,能做出許多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來。

    休息了一宿,第二天李延卿和張步庭再次來到了那湖邊。

    張步庭站在湖邊,凝視着湖底,湖底暗暗的,看不清楚,隱約中,湖底似乎有什麼東西也在凝視着張步庭。

    “怎麼樣,張大師?水裏是我那個同學嗎?”李延卿開口道。

    張步庭搖搖頭,“還不確定,等我叫出來看看。”

    李延卿好奇道,“叫出來?怎麼叫出來?”

    “正常來說,一命換一命就能讓他解脫,所以人命對他來說是極大的誘惑。不過也不可能白白給他送死,現在要做的只是用誘餌把他釣出來。”張步庭解釋道。

    李延卿一頭霧水,問道,“咱上哪找誘餌去?”

    張步庭伸出食指,指了指李延卿。

    “我?”李延卿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張步庭點點頭。

    “啊?張大師,你用我當誘餌啊!那我會不會有危險啊?”李延卿一臉爲難道。

    因爲他這個同學當時就是淹死的,自己還蹬到了他,所以李延卿從那時起就開始怕水了。

    “放心,有我在,他傷不了你分毫。”張步庭信誓旦旦地說道。

    聽張步庭打了保票,李延卿咬咬牙,決定當一把誘餌。

    於是張步庭的安排下,李延卿右手手腕上綁了紅繩,紅繩的另一端被張步庭綁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連接兩人手腕的紅繩的正中間被張步庭綁了一個小木人。

    隨後李延卿便脫了外套、上衣、褲子和鞋子,只穿着短褲走進了湖裏,站在張步庭指定的地方,那裏的水深差不多到李延卿的腋下。

    李延卿站在那裏,用雙手拍打着水面。

    張步庭則雙眼緊緊地盯着湖面,原本平靜的湖面被李延卿拍打的蕩起一圈圈水波紋。

    突然,李延卿一下子被什麼東西拖下去了,瞬間消失在了張步庭的視線裏。

    “延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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