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步庭點點頭，“沒人也好，安靜。”
李延卿撓了撓頭，“安靜是安靜，就是有點瘮得慌。”
“有我在，放心吧。”張步庭的話讓李延卿十分安心。
李延卿點了點頭，從臺階下到了溫泉池裏，“這水溫真合適，泡在裏面好舒服啊！”
張步庭也走進了溫泉池裏，坐在了水裏。
這時，一陣嬉笑聲從隔牆那邊傳了出來。
“張大師，隔壁是女湯吧，嘖嘖嘖，你看看還是女孩子會享受，女湯多熱鬧，男湯這麼冷清。”李延卿坐在溫泉池邊，手臂搭在水池邊，悠閒地說道。
“有什麼好羨慕的呢，你這不是也正泡着”，張步庭說完，慢慢地合上了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李延卿沒說話，擡起頭看向這朗朗的夜空，“今晚的月亮好美啊，張大師你不看看嗎？”
“心中有月，眼前便有月。心中無月，天上的月也是虛幻。”張步庭沒有睜眼。
李延卿仰着頭看着天空，“張大師，你說月亮上真有廣寒宮嗎？真有嫦娥嗎？”
不知道張步庭是在懶得回答還是在陳述事實，“你認爲有，就會有，你認爲沒有，自然就是假的。”
李延卿聽的那叫一個雲裏霧裏，“啊？張大師，你該不會是嫌我煩，糊弄我的吧？”
張步庭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李延卿，“你覺得呢？”
李延卿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說道，“張大師，你休息啊，我不打擾你了，我閉嘴我閉嘴。”
剛說完這話，突然李延卿就滑進了溫泉池裏。
“延卿？你怎麼了？”張步庭並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
只見李延卿在水深不過一米多的溫泉池的撲騰撲騰的，竟一直起不來身。
“張……唔……大師……救……咕咚咕咚……”李延卿被水嗆得說話斷斷續續的。
“延卿！”張步庭忙起身往李延卿這邊走過來。
他一把拉住李延卿的胳膊，想要把他提起來，可令他意外的是，並不沉的李延卿此時卻像墜了千斤一樣，怎麼都拉不起來。
張步庭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掐了幾指訣，大喝一聲，“破！”
隨即水裏冒出了巨大的氣泡，像是水燒開了的那種大氣泡。
張步庭忙從水中抱起了已經不再掙扎的李延卿，這次沒有了那種千斤重的感覺，一下就抱起來了。
張步庭將失去意識的李延卿放在溫泉池的地面上，拍打着他的臉，“延卿？延卿！快醒醒！”
張步庭拍了好幾下李延卿的臉，見他毫無反應，在摸了李延卿的頸動脈後，張步庭果斷將李延卿的頭擡起，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壓住他的下巴，半跪着將嘴覆了上去。
李延卿的胸口隨着張步庭的動作起起伏伏，終於在張步庭的吹氣之下有了反應。
“咳咳咳……”李延卿被嗆得不輕，吐出了不少水。
看李延卿咳出了大部分水，張步庭便停止了人工呼吸。
等李延卿清醒之後，張步庭仔細檢查了李延卿的瞳孔，發現並沒有什麼問題之後長舒了一口氣。
李延卿躺在地上，十分疲憊，他費力地喘着氣，“剛纔，水裏有東西，它拉住了我的左腳，把我按在水裏，我怎麼掙扎都站不起來。”
他扭過頭，看到臉上透着一層細汗的張步庭，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張大師，讓你擔心了。”
張步庭搖了搖頭，“你沒事就好，我看看你的腳腕。”
說着張步庭拉起李延卿的腳腕檢查了一下，“你的左腳腳腕處有一圈勒痕，看起來像是繩子之類的東西造成的。”
李延卿看着眉頭緊皺的張步庭，想要氛圍不要那麼緊張，便打趣道，“哎，張大師，我的初吻啊，留了二十好幾年，一下子被張大師你拿走了。我這初吻沒了就沒了吧，我還是昏迷着丟的，我好傷心啊，什麼感覺都不知道，初吻就沒了。”
張步庭看着李延卿嬉笑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沒事了，“能活着就萬幸了，初吻沒了就沒了，你也不虧，命留下了不是嗎？”
李延卿反駁道，“連對象我都還沒談過一個，初吻卻丟了，我多冤吶！”
張步庭聞言眸子低垂，沒有說話。
突然，李延卿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張大師，你……這也是你的初吻！”
張步庭的耳朵有點紅紅的，他沒有迴應李延卿，只是說道，“你活了就好。走吧，不泡了，回去吧。”
說完張步庭拉起李延卿的胳膊搭在肩膀上，另一隻手攬住他的腰，李延卿渾身沒有一點力氣，經過剛纔一番折騰，他就像斷了線的木偶，完全依附在張步庭身上。
兩人穿好了浴袍，回到了臥室裏。
“早點睡吧，此地不宜久留，明天一早咱們就回去。”張步庭把李延卿放到牀的裏側，自己躺到了牀的外側。
在溫泉池裏折騰了半天，兩人早已筋疲力盡，躺下沒多久便入睡了。
凌晨三四點鐘，李延卿被一陣尿意憋醒。他困頓不已，緩緩地睜開眼睛，摸索着起了牀。
就在他低頭找拖鞋的瞬間，他的餘光看見窗戶下面的小沙發上竟坐着一個人！
李延卿嚇了一跳，一下子縮回了牀上。
“張大師……”李延卿縮到張步庭身邊，小聲地說道，“張大師，你快醒醒，沙發上有人！”
張步庭被李延卿的聲音叫醒了，他費力地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沙發。
藉着月光，張步庭看見了空蕩蕩的沙發，這沙發上可是什麼也沒有。
“延卿，你今天受到驚嚇了，魂魄不穩，可能會看到一些東西。你如果害怕的話，就靠在我身邊睡吧，就把我當成你的雷擊木好了。”
張步庭說完，便把李延卿拉近了自己身邊。
李延卿點點頭，“知道了，張大師，既然你已經醒了，能陪我去一下衛生間嗎，不是我害怕，主要是我早些時候在衛生間裏也看見東西了，多少有點陰影。”
張步庭沒有說什麼，打開了燈，站在衛生間門口等着他。
“不用關門了，張大師，我很快就好了！”李延卿站在衛生間裏衝着門口的張步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