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馮頭這才發現,原來牀上躺着的纔是自己的身體,那現在的他自己又是什麼?
他看向自己的雙手,他的雙手和渾身是半透明狀的。老馮頭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自己似乎是從身體裏跳出來的靈魂。
他很迫切的想要回去,想要告訴老伴兒,房頂有一件正在慢慢靠近他身體的壽衣,他想要逃脫這裏。
可是他沒有辦法,他試了無數次躺回牀上的身體裏面去,可是他並沒有辦法能融進去,只是浮在上面。
之後,周圍開始逐漸出現其他人說話的聲音。沙啞的,稚嫩的,尖銳的,低沉的,男女老少都有,老馮頭看不見他們的樣子,他們的談話內容似乎也不是陽間的事情。
這時兩個人的交談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不是搞錯了呀?好像不是他。”
“你靠點譜行嗎?是誰踢的,你到底看沒看清啊?”
“我記得是個年輕人,不知道爲什麼招過來卻變成了個老頭。”
“哎呀!不是他,不是他,快放他回去!你要找的那個人正跪在在十字路口道歉呢!你去看看吧!”
老馮頭一頭霧水,在他聽到這些聲音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在陽間了,他一度以爲自己的人生就到這兒了。
就在這時,突然他感覺到在他家外面的十字路口有一股強烈的吸引力拉扯着他往那裏去。
他走到十字路口之後發現有一個光亮的門,門裏往外透着一股刺眼的光。老馮頭被那束光吸引走進了裏面。
在一陣眩暈之後,老馮頭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自己從牀上醒來,牀邊正是一臉擔憂的看着他的老伴兒。
聽老馮頭講完這一切,張步庭很平靜,可許老闆卻十分震驚。
“老馮頭你還經歷了這些啊!你這次可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你可得感謝張大師,如果沒有他,我再和你下棋就得是在夢裏了。”許老闆感嘆道。
老馮頭點了點頭,“張大師真是多謝您了!爲了報答您的救命之恩,我有一樣傳家之寶想送給您,您稍等一下。”
說完老馮頭便去房間裏取來了一個長條形的盒子,他將盒子雙手呈到張步庭面前,“張大師這個雖是我的傳家寶,卻並非金玉珠寶,還請您不要嫌棄。”
老馮頭打開了那個盒子,裏面放着一隻毛筆。
那隻毛筆非常纖細,筆桿黑的發亮,透着一股淡淡的幽光,筆尖的毛同樣也是黑色的,油光鋥亮的,看起來非常順滑。
老馮頭說道,“張大師這筆桿是用千年烏木做成的,這筆尖的毛更是難得適用狽的毛做成的。此物相傳是我的祖先在幫助了一位仙人之後,得到的仙人的答謝。”
老馮頭繼續說道,“關於這支毛筆,我聽我祖父說起過,只要用它寫下某個人的名字,便能知曉這個人的陽壽。當然話雖這樣講,但是我也試過沾了墨水寫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卻沒看到自己的壽命,什麼也沒有發生,不知道是傳聞有誤還是我使用的方法有問題。這毛筆放在我一個凡人手中,想必不如放在張大師手中更能發揮它的作用。”
張步庭和許老闆在老馮頭家吃了午飯,飯後,許老闆回了店裏,張步庭也在謝過了老馮頭贈予的毛筆之後回了家。
到家之後張步庭開始仔細的端詳着這支毛筆,確實與其他的毛筆有很大的不同,很有靈性的感覺。他用觀炁的方法去看這支毛筆時,竟發現這支筆的外周覆蓋着一層薄薄的淡藍色的炁。
“看來許老闆所說的‘仙人相贈’,此言非虛,即便不是仙人,也是修爲極高的隱士。”張步庭自言自語道。
就在張步庭仔細端詳這支毛筆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一看來電顯示便接了起來,“延卿,怎麼了?”
李延卿不安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張大師,今天我們抓了一個十歲孩子,他殺了他自己的父母和姐姐。我們在審他的時候,他出奇的鎮定,問他爲什麼這麼做,他說他是來複仇的,現在復完仇他要走了。”
張步庭不明所以,“復仇?跟自己的父母能有什麼深仇大恨?需要我幫忙做什麼嗎?”
李延卿聲音有些不穩,“張大師,這個孩子今天死在了我們局裏,他的死狀非常駭人,他是突然暴斃的,死的時候眼睛睜的很大,嘴角向兩側耳朵方向咧着,臉上的笑十分詭異,他的死因法醫查了半天也沒有查到,只說是暴斃。張大師,你方便過來看看嗎?”
聽到李延卿有些緊張的語氣,張步庭當即便答應了下來,“沒事的,延卿,不要慌,我馬上就到。”
撂了電話,張步庭將手中的毛筆好好地收起來,放到了抽屜裏,隨後便動身去了李延卿的局裏。
張步庭一下出租車就看到李延卿正在大門口等着,兩人打了個招呼後,李延卿便是帶着張步庭來到了關押那個男孩的房間。法醫檢查完後的男孩屍體還在那個房間沒有動過。
“張大師,法醫只是簡單的看了一下,沒有對屍體進行解剖,所以這屍體還是死亡時候的樣子,基本都沒有動過。”李延卿指着男孩的屍體解釋道。
張步庭走近屍體,觀察了起來。
突然,屍體的眼睛正緩緩的閉上,向上咧着的嘴角,也慢慢變放下去。
“張大師......”李延卿緊張道。
“噓!”張步庭衝着李延卿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