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卿看着張步庭清冷孤絕的樣子,一股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
“張大師,水給你放桌上了啊。”李延卿走到張步庭旁邊,把水杯放在了牀頭櫃上。
張步庭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手中的書,他頭也沒擡的說道,“恩,謝謝。”
彆扭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不過還是不如平時那麼自然。
李延卿想不出是哪裏出了問題,而張步庭似乎是知道問題所在,可他表現得並不在乎,有些放任事情的發展下去的意思。
李延卿把水杯放下後,便走到了牀的另一側,背對着張步庭,臉衝着窗戶躺下了。
“你要睡了嗎,延卿?”張步庭低沉的聲音從李延卿背後響起。
“啊?恩……”李延卿心神不寧的,被張步庭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即又很快恢復了鎮定。
張步庭聞言打開了牀頭燈,站起身來將臥室的大燈關掉了,隨後又坐回了牀上繼續看着書。
牀頭燈的光很微弱,在張步庭將臥室大燈關掉的一瞬間,外面的月光突然曬進了屋裏,一切都顯得如此恬靜自然。
張步庭坐在牀頭邊讀書的身影,被牀頭燈那微弱的燈光反射到了李延卿這邊窗戶的玻璃上。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李延卿盯着窗戶上這道低着頭看書的清冷身影,回想起了他遇見張步庭的那天。
……
“還沒找到嗎?”李延卿焦急的對身邊的同事說的,“這都三天了,再找不着這孩子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李隊,這可是山林啊,在這兒找人簡直大海撈針,上哪兒找去?況且咱們是刑警啊,現在卻幫人找孩子的活兒,真是跟誰說理去啊。”一個新入職的警官吐槽道。
李延卿瞪了他一眼,“上面怎麼安排就怎麼做,你哪兒那麼多怨言?人命關天,跟你在什麼部門有什麼關係?現在能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被李延卿訓斥了一頓的新警官,默默的點了點頭,繼續到處尋找着那個孩子。
李延卿也在山林裏到處尋找着,走着走着竟意外發現了一座道觀。這座道觀位於隱蔽之處,沿着數十階的臺階而上,李延卿便來到了這座道觀。
這裏看起來有些破舊,斑駁的圍牆,紅漆已經暗淡到不顯顏色的木門,處處都在訴說着這座道觀的年代之久。
李延卿走到道觀裏四處找了找,並沒有發現那個男孩的蹤跡,現在他正要轉身離開之際,他的背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你要找的人是個男孩,穿着黃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褲子,他的鞋子丟了,現在人在西南方向一千兩百米遠的一處乾涸的溝渠裏,他的腳十有八九是受傷了,目前被困在那裏。如果今天能找到他,他便能活,過了今天就難說了。”
李延卿聞言轉過頭去,說話的人是一個模樣清秀俊美,面如冠玉、目若郎星的清瘦男人,他穿着一身道袍,頭髮梳了一個髮髻,用一根木頭髮簪彆着,拿‘仙風道骨’來形容他絕對不爲過。
李延卿看着眼前的男人愣在原地,隨即反應了過來,他四處觀望還以爲是有哪個劇組在附近拍戲,以爲這個男人是哪個他不認識的明星。
“你在找什麼?”那個男人一臉不解地開口問道。
李延卿尷尬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啊,影響你拍戲了吧?我找攝像機在哪兒呢?看看會不會不小心把我錄上了。”
那個男人更是被他問得一頭霧水,“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李延卿皺了皺眉,“你…你不是演員嗎?”
李延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脖頸,“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啊。”
說完,李延卿突然想起來剛纔他說過的關於找人的那段話,“道長,你剛纔是跟我說,我要找的人在西南方?”
那個男人點了點頭,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李延卿回想了一下,自己手中關於走失男孩的信息,跟這個男人所描述的十分相似。
“道長,你是怎麼知道我在找人的?又是怎麼得知他在哪裏,什麼情況的?你是在那個地方看見這個男孩了嗎?”李延卿接二連三的拋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算的。”那個男人一句話說的李延卿啞口無言。
李延卿嘴角抽動,尷尬的說道,“這、這樣嗎?”
九年義務教育、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的受教育經歷,使他根本不相信這些封建迷信。
那個男人看見他不相信的樣子,倒也不生氣,“你是警察,家中長子,品學兼優,從學業到工作一帆風順。你家裏還有一個妹妹,和你年齡相差十餘年,你父親爲人內斂,母親外向,你父母經濟狀況很不錯,父親應該是繼承了家業……”
“等等等等……”李延卿震驚地打斷了那個男人的話,“這些事情,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算的。”還是同樣的話,但這次卻驚得李延卿合不上嘴。
震驚之餘,李延卿想起了這個男人關於剛纔所說的那個走失男孩的陳述,“這位大師,您貴姓?”
“姓張。”男人平靜的說道。
“張大師,我這就去您所說的地方找,如果找到了,一會兒我便回來給您說一聲。”李延卿說完便連忙去了他說的地方找。
過了有半個小時,李延卿再次出現在了這間道觀。
“張大師,您真是太厲害了!那個孩子我們已經找到了,把他送到醫院去了,就是在您所說的那個地方找到的。他的右腳扭傷了,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不遠處還有狼的嚎叫聲。如果今天我們沒能找到他,晚上他可能就變成狼羣的晚餐了。這次真是多虧您了,幫了大忙!”李延卿字裏行間都充滿了佩服與尊敬。
“過獎了,舉手之勞而已。”那個男人淡然的說道,似乎這些事對他來說真的是一件小事而已。
“張大師,我能加您個微信嗎?以後遇到什麼破不了的離奇案件,還希望能得到您的指點。”李延卿真誠的說道。
那個男人倒是也沒有猶豫,兩人很快便加好了微信。
“張大師,您的名字是什麼?方便告訴我,讓我給您加個備註嗎?”
“張步庭。”
“好嘞,張大師,我叫李延卿。”
兩人經過一番交談,李延卿得知張步庭應師父的要求下山歷練,本打算在這間道觀。找到他師父的朋友方便落腳,結果誰知道那位道長卻出去雲遊了,並不在觀裏,張步庭的落腳處便成了問題。
“張大師,您要是不嫌棄就住我那兒吧!我剛租了一個兩居室,正想找合租室友呢!”
……
“延卿?你睡着了嗎?”張步庭輕聲問道。
“恩?沒、沒有呢!怎麼了,張大師?”李延卿的回憶被打斷了。
“沒什麼,我想要睡了。你剛剛翻身壓到我的睡衣了……”張步庭輕輕地拽了拽被李延卿壓住的睡衣的衣角。
“啊?對不起啊,張大師!”李延卿忙往邊上挪了挪,鬆開了張步庭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