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宇笑盈盈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一種奸計得逞的暢快的感覺席捲全身,他將頭靠近李延卿耳旁,對悲痛欲絕的李延卿提議道,“延卿,咱們來玩個遊戲!當然如果你想看張大師被活活打死的話,你也可以拒絕。”

    李延卿頂着哭紅的雙眼,一臉憤恨地看向胡飛宇咬牙切齒道,“我一定親手將你繩之以法!”

    胡飛宇不怒反笑,“呵呵,好啊,我等着。那我就當你是同意了,期待你玩的愉快。”

    話音剛落,張步庭就被陰屍的一次重擊打得倒在地上,他努力想要站起身來,卻怎麼也做不到,他躺在冰冷地上費力地呼吸着。

    見此情景,胡飛宇從口袋裏掏出來兩顆黑色的藥丸,遞給了李延卿,“延卿,念在多年的同事的份上,我又這麼偏愛你,今天我就給張大師一活路,咱們來玩個遊戲。”

    胡飛宇告訴李延卿他手中的兩顆黑色藥丸裏是施術者用祕法煉製的‘忘情蠱’,只要服下藥丸,片刻間蠱毒就會發作,它會使服用者的記憶中所有關於對方的記憶片段都變得模糊,服用者會忘記兩人的關係,更不記得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

    正所謂‘殺人誅心’,胡飛宇的話無疑向一把利刃狠狠地紮在了李延卿心上。

    李延卿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胡飛宇,他媽混蛋,你怎麼敢這樣做!”

    胡飛宇將李延卿一隻手了拉起來,將兩顆藥丸放在他的掌心,“你倆一人一顆,我便放張大師一條生路,強扭的瓜不甜,你自己決定吧。”

    李延卿絕望至極,他一想到張步庭將要從自己的記憶中消失,心如刀割般疼痛難忍,眼淚止不住地從臉頰滾落。

    李延卿手中緊緊地握着那兩顆藥丸,怨恨又不甘地看向胡飛宇,“我怎麼知道喝了之後,你會不會殺了張大師?”

    胡飛宇頭一歪,充滿自信地說道,“你放心,我說了讓他活,就一定會讓他活。我要讓他活着,看我如何贏下你的心。

    ‘生離’遠比‘死別’更折磨人,張大師的痛苦是我喜聞樂見的。畢竟他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你。”

    胡飛宇笑得讓人發毛,與他共事這麼久李延卿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平日裏嘻嘻哈哈的胡飛宇。

    胡飛宇往後退了一步,他推了一把李延卿,“去給張大師喫下那忘情蠱,還有你自己也是。”

    李延卿如墜冰窟,他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

    “別耽誤時間了,快點”,見李延卿遲遲沒有動作,胡飛宇催促道。

    李延卿忍痛拖着受傷的右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張步庭的身邊,他緩緩地跪坐了下來。

    “步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李延卿摟住張步庭的頭,將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他的手摩挲着張步庭沾滿血污的臉頰,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砸向張步庭,“是我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張步庭用盡全力擡起胳膊,他的指尖被鮮血染紅,緩緩擡手用指肚擦了擦李延卿臉龐的淚水。

    他費力地開口道,“延卿……所有的一切,都是命數……你不要自責……這一切只不過……是我命中的劫數,總是要發生的……不怪你……”

    張步庭手上的血與地上的污泥交織在一起,李延卿臉上的淚怎麼擦都擦不乾淨,張步庭無奈地苦笑一下,“對不起……延卿,你的臉……被我擦得更髒了……”

    張步庭斷斷續續的話語讓李延卿的淚水更加失控,他抱着張步庭涕淚橫流。

    胡飛宇在一旁看得心煩,他不耐煩地催道,“快點,我的耐心有限!”

    李延卿深深地看了一眼張步庭,將藥丸遞到了他嘴邊,張步庭虛弱地搖了搖頭,“我不要忘記你……”

    “步庭,一開始就心動的人……再遇見也還是會心動……”李延卿用嘴脣含住藥丸低下了頭……

    他再擡起頭時,眼前的張步庭眼中已滿是淚水,李延卿輕輕地擦拭了他眼角的淚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另一顆藥丸,絕望地閉上眼睛吞了下去,張步庭和李延卿兩人雙雙倒在了洞穴中……

    醫院的病牀上躺着一個修長的身影,那人的右側大腿被紗布包裹着,像是受了傷。

    “延卿,你醒了嗎?”

    李延卿頭痛欲裂,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兒刺激着他的嗅覺,他微微睜開眼睛,屋裏滿是刺眼的光,他手扶着額頭,看了看一旁說話的人,聲音嘶啞地問道,胡飛宇?我這是在哪兒?”

    坐在病牀前的胡飛宇關切地問道,“我們在醫院,你前天出任務受傷,已經昏迷一天多了,李隊,你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嗎?”

    李延卿聞言皺着眉頭認真地回憶起來,突然他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啊……我的頭好痛,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胡飛宇滿臉驚訝的問道,“你是傷到頭了嗎?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李延卿稍微一回憶,腦子裏就會產生劇痛,像要裂開了那樣。

    “我……我不記得了……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李延卿看向胡飛宇。

    胡飛宇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李隊,我們一起出警的,但是隻有你自己進去了山洞裏,我一直在外面,等我進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受傷陷入昏迷了。”

    李延卿聞言點了點頭,不疑有他,他將頭轉向窗外的方向,突然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發現旁邊的病牀上躺着一個人,那人佈滿青紫傷痕的側臉俊美清冷卻又是如此的熟悉,可他怎麼也記不起來這人是誰。

    李延卿記憶中的畫面,像一滴墨汁滴入水中,一瞬間暈開變得很淡很淡,淡到看不出是誰。

    李延卿淡淡地開口道,“他是誰?”

    胡飛宇喉結動了動,緩緩開口道,“他是你的室友,你不記得他了嗎?”

    李延卿眉頭微皺,搖了搖頭,“是嗎?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爲什麼我記得你,卻一點兒不記得他?”

    胡飛宇一攤手,表示不知情,“李隊,你一定渴了吧,來喝點水。”

    胡飛宇將杯中的吸管抵在李延卿嘴邊,李延卿擡起頭喝了幾口水又躺回了病牀上。

    這時一旁病牀上的張步庭,似乎是被兩人說話的聲音吵醒了,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神平靜地盯着天花板。

    “你也醒了嗎,張大師?”胡飛宇忙從李延卿的病牀邊走了過去。

    張步庭靜靜地看向胡飛宇,半晌才悠悠地開口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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