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卿頓時尬在原地,他手中的筷子也停在了半空中,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哦、哦……那個……我、我不歧視……呃,不是不是……我、我、我支持……支持你、你、你加油……”

    張步庭看着他磕磕巴巴的可愛模樣,忍不住衝他淡淡地笑了一下,看得李延卿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這個畫面曾幾何時遇見過,兩人之間的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李延卿默默地把早飯吃了,他百無聊賴地按着遙控器,翻看着電視中爲數不多的節目。

    張步庭也吃了早飯,斜靠在病牀上閉目養神。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李延卿好奇地望向外面,“外面怎麼了這是?”

    “老毛病又犯了……”張步庭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

    李延卿沒聽清轉過頭對張步庭說道,“步庭,你剛說什麼?聲音太小了,我都沒聽見。”

    張步庭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麼,來人了。”

    果然張不甜話音剛落,他們所在的病房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個身着怪異服裝、年輕貌美的長髮女子風塵僕僕走了進來,那女子看起來也就有十八九歲的樣。

    “張小子,我來看你了!”

    張步庭緩緩地從牀上坐起身來,他調整了一下枕頭,對那年輕女子說道,“阿姐,勞煩您特地跑一趟了。”

    那女子一頭黑直的長髮垂到腰部,頭上戴着一些怪異的裝飾物,手指上畫滿了奇怪的圖案。她身上穿的服裝看起來也不是漢族的衣服,大概像某種少數民族服裝改良來的,肩膀上還斜挎着一個用五顏六色的布縫製的口袋。

    “嗯,張小子,你遇到了難處,阿姐我自然是會出手幫忙的,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小羔子,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那女子說得十分自信,透着一股不符合她年齡段的威懾感。

    自稱是阿姐的女子的字裏行間都透露着一股老成,把李延卿看得一愣一愣的。

    “張小子,玄靈子那牛鼻子老道怎麼樣了?”

    張步庭畢恭畢敬地說道,“我師父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勞煩阿姐掛心了。”

    叫阿姐的女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嗯,我猜也是,玄靈子那老頭子硬朗着呢!”

    張步庭將手伸向一旁病牀的方向,“阿姐,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李延卿。”

    那女子眼睛往張步庭所指的方向瞥了過去,他上下打量着李延卿,“嗯,小模樣倒是不錯,蠻配的。你師父知道了嗎?”

    張步庭的臉頰微紅,猶豫道,“還……還不曾有機會跟師父講……”

    叫阿姐的女子突然哈哈大笑道,“張小子,玄靈子那牛鼻子讓你下山歷練,你倒是很可以啊!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阿姐我這麼通情達理。你多刺激你師父兩下,我看他就能早日駕鶴西行,羽化登仙去了。”

    張步庭一臉慚愧地低下了頭,“是我辜負師父的厚望了。”

    阿姐突然笑得前俯後仰,“哈哈哈哈哈,張小子,兩句話就把你唬住了?你真是年紀見長,智慧跟不上啊!你師父打小那麼就疼你,就算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他頂多就是罰你跪香而已,別慫。”

    張步庭知道自己被耍了,還是很恭敬地說道,“謹遵阿姐的教誨。”

    阿姐點了點頭看向了李延卿,“李小子,你怎麼樣了?”

    李延卿聽得一頭霧水,他以爲阿姐是問他腿上的傷如何了。他不知所措地朝那女子打了聲招呼說道,“您、您好,我的腿只是擦傷,沒有大礙,休息一陣就好了。”

    李延卿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用了‘您’字,大概是他聽張步庭對這年輕女子說話如此尊敬,也便跟着他一起用了這個字眼。

    那女子扁扁嘴看向他,點了點頭說道,“嗯,倒是挺有禮貌,就是不怎麼機靈。”

    李延卿被誇得剛要有點不好意思,突然又被阿姐說了一句不機靈,他尷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張步庭小聲解釋道,“阿姐,他只是還不知道蠱毒的事。”

    阿姐表情誇張道,“哦!他現在是完全不記得你了是嗎?”

    張步庭神情稍顯落寞,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嗯……”

    阿姐託着下巴仔細的盯着李延卿來回打量。

    李延卿有些不安地斜靠在病牀上,看着眼前連叫阿姐的奇怪女人。

    阿姐突然對張步庭說道,“你身體裏那蠱怎麼樣了?”

    張步庭撩起自己散落在脖頸旁的頭髮,露出纖長的頸子來,上面有一道青筋一樣的東西,從鎖骨根部開始沿着脖頸側邊往上蔓延,達到了喉結所在的高度。

    張步庭對那女子說道,“阿姐,我在吞下那蠱的時候,用炁附在了它的外面,我想大概是這個原因,炁對忘情蠱造成了影響,使它從進入我腹中後一直處於半休眠的狀態,我纔有沒有發作。”

    阿姐聽張步庭說完,讚許地點了點頭,“你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已經不錯了。”

    李延卿在一旁聽得很喫驚,他聽阿姐說蠱毒的事,想起了自己以前看的電影,他向張步庭問道,“步庭,你中蠱毒了?”

    張步庭點了點頭,直視着李延卿的眼睛,淡淡地說道,“嗯,在山洞裏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中了忘情蠱。”

    李延卿聽到‘忘情蠱’幾個字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自己和張步庭都在山洞裏遇險受了傷,出來之後也都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張步庭說自己中了‘忘情蠱’卻壓制了蠱毒的發作,他能說出自己有男朋友,證明他蠱毒確實沒有發作,他並沒有忘記……

    合理地推測一番後,李延卿眼睛瞪得老大,聲音顫抖道,“步庭……我是不是也中了‘忘情蠱’,並且已經發作了?”

    張步庭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李延卿,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單單忘記了你……也就是說,你口中的男朋友……”李延卿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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