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卿強忍着捱過了最痛苦的時刻,當他指尖滴落的的鮮血變成了一滴一滴的,呈現出淡淡的紅色時,阿姐便將那瓶紅色的粉末打開取出了一些撒在了李延卿的指尖。

    令人驚訝的事情,李延卿指尖的紅色粉末,像是有了生命般沿着他受傷的指尖往裏滲了進去。

    李延卿疼得額頭直冒汗,那紅色粉末進入指甲創口的縫隙後,他的手指上被阿姐用那鋼針扎傷的地方,如同受到了巨大腐蝕一般,一股灼燒的痛感迅速襲來,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痙攣起來。

    阿姐見狀立刻鉗住了他的手腕,“李小子,別動!這紅色的粉末是我煉製的蠱,它們可以幫你啃噬掉傷口處殘餘的毒物,並且快速使你的傷口癒合。”

    李延卿咬着牙強忍着,用盡全力點了點頭。

    透過李延卿的指甲蓋,可以看到他指尖上的創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如初。

    李延卿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似乎不再有什麼痛感,只剩他額頭的汗訴說着他剛纔遭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大的罪。

    阿姐將李延卿指尖多餘的紅色粉末收回了瓶子裏,“李小子,你安全了。”

    李延卿臉色蒼白地看阿姐點了點頭,“阿姐,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阿姐一擺手說道,“我可不能讓你死了,萬一你沒了,張小子還不得心疼死,他再想不開跟着你去了,玄靈子那個牛鼻子弄不好得心疼得駕鶴西去。我在這世間就這麼一兩個同輩的老友了,可得好好珍惜。”

    阿姐說完便端起那盆藍色的液體,液體中飄着一層,不停纏繞蠕動的蠱蟲,畫面十分駭人。

    張步庭見阿姐端着盆要出去,嘗試想要從病牀上下來去幫忙,“阿姐,我來弄吧。”

    “張小子,你好好躺着,別下來給我添亂”阿姐頭也沒回的說道,“況且這東西你也處理不了。”

    阿姐說完便端着那盆藍色的液體出了門。

    張步庭看着臉色蒼白的李延卿心疼不已,他擔憂地問道,“延卿,你還好嗎?”

    李延卿本是目送着阿姐離開病房,他聽張步庭叫他的名字,轉頭看向了張步庭,他眼角紅紅的,眼神中閃着淚光。

    李延卿噙着淚卻笑了,他笑得很溫柔,緩緩開口說道,“一開始就心動的人,再遇見還是會心動。”

    張步庭嘴脣動了動,有些哽咽道,“你已經完全記起我了嗎,延卿?”

    李延卿慢慢地點了點頭,一字一句的說道,“跟你相識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個夜晚,每一個小時,每一分鐘我都記得了。”

    張步庭忍着傷痛從病牀上下來,坐在了李延卿的病牀邊上,緊緊地抱住了他,“還好我沒有失去你,延卿,謝謝你活下來了……謝謝你還記得我……”

    李延卿也用力地環抱着張步庭的肩膀,像是在給他安慰,這是他和張步庭認識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張步庭如此脆弱的一面。

    以前的張步庭獨來獨往,孤身一人、淡然灑脫,他總能以一副旁觀者的態度去面對這人世間的冷暖。

    但張步庭在和李延卿這幾年來的相處中改變了很多,像被鐵鏽侵蝕的利刃,他逐漸變得不再無所畏懼,慢慢的,他堅不可摧的盔甲背後有了軟肋。

    “光天化日的,你倆注意點。”

    阿姐的聲音突然出現,嚇了李延卿一跳,他忙輕輕地推開了張步庭,順便看了一眼他的臉。

    見張步庭並沒有露出傷心的表情,他便安心了些,露出了一個抱歉的微笑。

    阿姐解釋道,“不是不讓你倆膩|膩|歪|歪,只是現在還不能讓人知道,你們的記憶已經恢復了,記憶的恢復意味着忘情蠱被破解。”

    阿姐一推門看見了這一幕,短暫思考後提醒道,“給你們下忘情蠱的那蠱師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已經遭到了反噬。但是能同時給你倆都下蠱,我怕這可能不是一個人所爲,更有可能是個組織……”

    張步庭放開了李延卿,他坐在李延卿的病牀邊,對阿姐說道,“阿姐,你的推測是對的,那個蠱師一系列行爲的背後,是延卿的同事胡飛宇。他爲了得到延卿,無所不用其及,他將我和延卿引到一處山洞,最後他配合蠱師對我們下了忘情蠱。”

    李延卿附和道,“阿姐分析的已經很貼近真相了,現在主要是不確定胡飛宇是否已經知道那蠱師受到反噬的事情了。”

    阿姐皺起了眉頭,轉而她又突然咧嘴一笑,滿臉都是算計,“張小子,你剛纔說那個叫胡飛宇的,是衝着李延卿來的?”

    張步庭點了點頭,“嗯。”

    阿姐聽到了張步庭肯定的回答,笑容逐漸變得詭異。

    李延卿和張步庭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阿杰的心裏盤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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