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先坐吧,我去把煎藥需要的鍋具收拾出來”,胡飛宇向阿姐指了指客廳的沙發說道。
阿姐笑着點了點頭,往客廳走去。
她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胡飛宇家是一個面積不大的一居室,室內裝潢很簡單,沒有什麼雜物,整體收拾得很整潔,唯獨有一處有些奇怪。
胡飛宇家客廳的電視牆位置,並沒有掛着電視,也沒有任何隱藏幕布之類的設備,而是掛着一幅橫開的畫。
那是一幅關於鄉村田野的畫,遠處是一片陰翳連綿的高山,本該陰暗的峯谷頂上卻有一抹陽光打了上去。
看向近處,柔和的陽光穿過不遠處樹枝間隙,斑駁的光影照射在小小的房子上,一切顯得都是那麼溫馨和諧。
就在阿姐沉浸在這靜謐美好的畫面中時,突然覺得有些違和感,但一時卻也想不出來是什麼問題。
“阿姐,你對油畫也有研究嗎?”
胡飛宇的聲音突如其來的從阿姐身後響起,阿姐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略微驚訝自己竟沒注意到胡飛宇的到來。
阿姐笑着搖了搖頭,“我可不太懂油畫,只是單純地覺得這幅畫看起來很有意境的樣子,是你畫的嗎?”
胡飛宇忙擺了擺手說道,“好傢伙,阿姐你可是太高估我了,這藝術細胞我可是一點沒有。”
胡飛宇側身指了指廚房竈臺上的湯鍋說道,“阿姐,湯鍋我找出來了,這個中藥怎麼熬?要不你來看看,我以前沒有弄過這些,還真不知道是怎麼個流程。”
阿姐點了點頭,來到了廚房,她將那袋中藥從紙袋子裏倒進了湯鍋裏。
“嗯?”阿姐眉頭一皺,伸手在湯鍋裏扒拉了半天,着急地說道,“飛宇,我看看給你的那張寫着中藥名的紙。”
胡飛宇不明所以,聽話地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張紙遞給了阿姐,“怎麼了,阿姐?這藥買錯了嗎?”
阿姐對照着那張紙,伸手在湯鍋裏細細對應着。
“怪我!我怎麼會這麼糊塗!”阿姐一臉後悔,言語中滿是自責。
“到底怎麼了,阿姐?”胡飛宇追問道。
阿姐唉聲嘆氣道,“哎,我少寫了一味叫望月砂藥,打電話的時候,爺爺最後提了一句,我想着這味藥我熟悉,就沒寫上去……”
阿姐感激地看向胡飛宇,“飛宇,真是太謝謝你了!麻煩你這麼多,太不好意思了!”
胡飛宇咧嘴一笑,“嗨,這叫什麼麻煩……”
突然胡飛宇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對阿姐說道,“望月砂長什麼樣子?阿姐,這個中藥買多少啊?要不……阿姐跟我一起去?反正開車也快。”
阿姐單手扶着腰,姿勢有些怪異地轉了轉身體,“飛宇,要不你替我跑一趟吧,買50g就行,我就不去了,剛纔上樓時我的腰有點扭到了,一直不好意思跟你說……”
胡飛宇眼神一轉,表面上仍是和善平靜,“哦,阿姐不說我真是都沒發現。那行,阿姐坐着歇歇吧,我去附近中藥店看看。”
阿姐點了點頭,“好,謝謝你了飛宇。”
胡飛宇笑呵呵地套上外套出了門,很快門外傳來了一陣漸遠的腳步聲。
阿姐見他離開了,便不再扶着自己的腰,她沒有着急做別的,先是悄悄地走到了門口,透過貓眼向外看去。
門外一隻盯着貓眼的眼睛越靠越近,阿姐意外地看見了那隻眼睛,嚇了一跳,忙錯開了身體,從貓眼的視野中消失。
“阿姐,我沒拿鑰匙。”
門外傳來了胡飛宇拍門聲和喊聲。
阿姐在門後站了幾秒,才慢悠悠地開了門,“飛宇,鑰匙沒拿嗎?放在哪兒了?”
胡飛宇盯着阿姐的眼睛,衝着她的脖子伸去了手。
阿姐眉頭閃過一絲狠厲,但並沒有任何動作。
胡飛宇的手擦過阿姐頸邊的碎髮,從門側面牆上的掛鉤上取下了一小串鑰匙。
“我這一天也是稀裏糊塗的,沒鑰匙可開不走車,阿姐可別笑話我。”
胡飛宇皺了皺鼻子,故作親切地跟阿姐打趣起來。
阿姐眉眼間立刻恢復如初,“哪兒的話,阿姐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胡飛宇拿到了鑰匙,阿姐目送他下了樓。
“呵”,阿姐冷哼一聲,“雕蟲小技。”
說完,阿姐再次透過貓眼確認胡飛宇離開後,阿姐再次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她靜靜地盯着牆上的油畫,突然擡手一揮,一個小小的黑影從她的袖口甩出,向着那副油畫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