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步庭在符紙上畫了許多怪異的符號。

    隨即他運炁,注神入符。

    做完這一切後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黃紙,黃紙裏面包着一根頭髮。

    這根頭髮是張步庭剛剛在醫院,從李延卿頭上揪下來的。

    他拿出一張符紙,在符紙上寫下了李延卿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他將李延卿的頭髮放在這張符紙上,將它折成三角形。

    接着他又將這三角形放在了那張巨大的符紙上。

    他把那張巨大的符紙捲成圓筒的形狀,中間那個三角形的符紙,恰好卡在圓筒中。

    “吾以修爲做陪,壽元爲押,挽其生死,回其往生……木也助我,火也助我,土也助我,金也助我,水也助我。”

    張步庭話音一落,那捲成圓筒型的符紙,倏得開始燃燒起來,並緩緩向空中升起。

    張步庭渾身微微顫抖,滿臉都是汗水。

    那符紙在空中燃燒殆盡,張步庭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樣,他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差點跌坐在地上,整個人看起來虛弱極了。

    景風井見狀,忙走過來一把扶住了他,將他扶到沙發上,並扣住了他的脈搏。

    “小張道長,你還好嗎?”

    張步庭搖了搖頭,他甚至沒有力氣揮開景風井扣住他手腕的手。

    張步庭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沒事,你幫我把手機拿過來吧。”

    景風井將茶几上的手機遞給張步庭。

    張步庭撥通了,剛纔在醫院看到的李延卿同事的電話。

    “張大師!我剛想給你打電話!李隊他剛剛突然又有心跳了!

    醫生開始還說是迴光返照,結果李隊的情況並沒有急轉直下,反而是逐漸好轉了!

    連醫生都說這是奇蹟!醫生說正常情況下,這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現在醫生都在密切關注李隊的情況!”

    張步庭臉上露出了一個疲憊又淡然的笑,“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張步庭剛掛斷電話,景風井卻嘆了口氣。

    張步庭看着一旁的景風井,他很感激景風井沒有阻止他剛纔的行爲。

    “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了,你爲什麼要嘆氣呢,應該爲我感到高興纔是。”

    景風井卻滿臉愁容,“你這樣逆天改命,將壽元分給他一半,但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

    你知道你自身修爲全廢,從此不能再聚炁了嗎?

    非但如此,但凡用到炁的功法,對現在的你來說都沒有用了。

    以後你畫符捉鬼也不能再施展了吧?

    畫符時需要“丹炁入符”,你現在內丹已毀,無法再聚炁了。

    現在的你也無法畫符,即便是強行畫,畫出來的只有形,沒有神,也沒有任何作用。”

    張步庭的笑淡淡的,卻直達心底,“我只求他活,現在得償所願,我沒有什麼抱怨的。

    況且我也僅僅是丟了半條命,外加不能再聚炁畫符施法。

    但是,延卿他活了,算起來還是我賺大了呢。”

    看着張步庭雲淡風輕的樣子,景風井也不好再說什麼。

    對修行人來說,修爲和內丹幾乎是一輩子追求,奮鬥的目標,重要性可想而知。

    張步庭又何嘗不知曉?

    只不過,在他心裏,還有比這更重要的存在。

    “我想去醫院看看延卿。”

    張步庭虛弱地說道。

    景風井嘆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無奈道,“練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丹藥,就成了這麼一顆,算了算了,自當是這丹藥與我沒有緣分,進不了我的肚。”

    景風井將小瓶裏的丹藥倒出來,塞進了張步庭嘴裏。

    過了幾分鐘,張步庭的狀態頓時好了不少。

    雖然他的臉色依然不如曾經,但相比較於剛纔的虛弱無力,已有天壤之別。

    “走吧,我陪你去醫院看你的情劫。”

    景風井扶着張步庭起來往外走去。

    張步庭叮囑道,“你可別當着延卿的面,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我不想他知道。”

    “小張道長,你這是什麼大聖人行爲?做了好事還不讓人家知道?”

    張步庭搖了搖頭,“延卿他……知道了一定會自責的。他知不知道意義都不大,只要他活着就好了。”

    “嘖嘖嘖,都說情劫難渡,現在看來,還真是那麼回事兒。”景風井無情吐槽。

    兩人打車到了第一醫院。

    病牀上靜靜躺着的李延卿,仍是一動不動,但他的臉色不再那麼蒼白。

    他的眼睛雖然仍閉着,但他起伏不斷的胸口,證明着現在的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張步庭的手,再次撫上李延卿的臉頰,“延卿,做人要言而有信,我來帶你回家了。等你好一些,我們就回去。”

    李延卿安然地躺在那裏,長長的睫毛輕輕地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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