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列顛之主 >367.我大英自有國情在此
    天命帝?

    這個帝字傳出北海之後,受到許多地方的貴族譏笑,

    尤其在南法地區,一些貴族老爺酒後,朝着北方說,一羣熊披上人皮,帶上禮冠,就想學人唱歌說話。

    狗吉兒天命?

    哈哈哈。

    大英定化外四夷,自比天朝的事傳開,

    各種鄙視鏈也生成。

    查理曼分佈在中南歐的後系子孫們,對這個新鄰居滿是鄙視。

    皇帝只有一個,加洛林家族之人才配擁有。

    更遠處的人,則將奧蘭當成一個大軍閥。

    很能打,但充斥野蠻氣味。

    跟那些汗臭維京人有啥區別?

    盎薩七國並立多年,瞬間就剩兩個國家?

    遠方之人看來,大英只是一個鬆散的貴族軍事聯合政權,趁着維京分裂取得力量,

    遲早要完!

    他們更害怕拉格納的子血們捲土重來。

    不過天朝這兩字傳開後,有的天主諸侯很喜歡。

    “天使的國度“,他們如此理解。

    也開始用上天朝這詞。

    所謂的年號也很新奇。

    而且聽說奧蘭睡女人還要翻牌子!

    講究。

    討論大英的人,隨着北海船隻南下,開始越來越多。

    紙張,印刷工藝,行會制,羊毛品,新教教義,這些是北方輸送到南方四樣五要東西。

    隨着丹麥維京的龍船,刻印奧蘭名字跟圖案的英(鷹)鎊,來到東歐斯拉夫民族手上。

    東歐剛剛興起的留裏克,也給奧蘭發來一封信。

    希望兩國友情,能夠直至世界盡頭那日。

    留裏克?

    蠻夷!

    斯拉夫人過來的信使,進入北海的白鷹港岸想要上交信件時,

    得到需要向北方君臨位置的鷹主,進行雲跪禮之要求。

    信仰不同,新教徒卻要東歐人下跪。

    不管接觸幾次,對這些非加洛林體系的蠻夷,

    本地騎士只有那一句:我大英自有國情在此。

    留裏克的人不歡而去,而這些都是丹麥維京人從中作梗。

    貿易必須經過自己,怎麼可以直接去找鷹主。

    近乎統一的不列顛加上漢薩同盟,這一個新貿易網,開始跟法蘭克在北海的貿易勢力爭奪主流。

    南方的種子,改良農具,精鐵,戰馬,絲。

    是奧蘭想取得的重要物資。

    有這些,他才能夠將勢力拉大到北法一帶。

    大英上緊發條。

    一代人想幹兩代事。

    宰執們再次發佈統計戶口命令,鼓勵生育,以土地爲獎勵,將拓土野心,從小開始培養。

    奧蘭對手下各節帥的命令只有向外征服。

    所有的好處君王與貴族一起共享,激發他們士氣。

    所有人都取用本土名字,拜天主,拜奧蘭,文化信仰全都要相同。

    正月中,征伐大軍分兩路發出,一路從愛爾蘭開始掃蕩,一路從倫敦圍殺飛蛇。

    奧蘭的軍力已經勝過飛蛇,加上採用的還是不計損失的戰術,不接受戰後投降,

    不原諒曾經對抗的領主。

    越來越多的邊境領主害怕,偷偷倒戈奧蘭。

    他們忘記飛蛇曾經的恩,只怕鷹刀會砍在自己頭上。

    天命帝元年二月中,王太子愛德華被飛蛇一方的貴族,架在十字架上,燃燒火把,

    熊熊烈火逼退了第一次倫敦之圍。

    火焰把愛德華的背部燒爛,血水四起。

    剛纔還被當成人球的他,此刻又被醫師全力搶救。

    疼的流出淚水的愛德華,對所謂大英,只有痛恨。

    他開始發各種噩夢,夢中,溫柔的母親在,會輕輕拍自己背部。

    這時,愛德華往往醒來,且淚流滿面。

    父親救不回自己,岳父又不敢殺自己。

    身邊就剩下克雷多--昆桑的長子。

    兩個孩子相依爲命。

    克雷多也受到各種欺辱。

    飛蛇方的貴族少年們,看父輩慘死,便來到他們關押的房間外,各種辱罵,

    甚至把克雷多拖出去,對不到十歲的他,用各種成人刑罰。

    孩子還小,還不懂事。

    這八個字不適用於戰火紛飛的時代。

    孩子還小,所以傷人不知輕重,往往更狠。

    火焰在克雷多身上,也留下深刻烙印。

    他們把克雷多的腿打折,逼着他吞用最污穢的牲畜排泄之物。

    愛德華無能爲力,他的手拍打木板,打到關節都差點突出,甚至用頭去撞門。

    每當大英攻擊的消息傳來,他的心臟就猛烈跳動。

    這夜,已經面臨精神崩潰的愛德華,告訴守在身邊的克雷多。

    “我好累,我曾覺着領主斷人生死,居高望下,是很好的人生,母親死時我還小,這幾年,我們被飛蛇一方的人關押着,

    我看到好多眼睛,充滿恨意盯着我們,我們走路會被人從背後偷襲,喝湯可能下了毒藥,麪包內可能藏着釘子,就算回去又怎麼樣?

    這麼多弟弟,以後還會更多,他們會認爲我搶了他們的位子,

    他們年歲稍大後就會扯我後腿,因爲國王只有一個,

    父親就是一頭種馬,牲口,他把身上的血分出去,

    讓女人瘋狂,讓弟弟們大後成爲他的統治工具,

    你信嗎,如果有天合乎利益,他連兒子們的妻妾情人都可以睡。

    他不喜歡我母親,也許喜歡過,但他最愛自己,

    這樣的人冷漠可怕,血都是冰涼的。“

    這些話克雷多沒想過,聽的害怕。

    “您不能這麼說陛下,我父親說過,陛下是神,您是神之子。“

    “我去他狗屁的神,神是瞎的,如果有主,聖城就不會淪陷,如果有靈,這世間就沒有哭聲,如果正義長存,那維京人就不會騷擾北海五十年,盎撒貴族們跟狗一樣交貢金。

    人很好被操弄欺騙,要等一個好領主,只要會騙人,會畫餅,會推卸責任,會篡改史書。

    如果明天他們再把我們拉上城頭,我想跳下去,這樣,我就可以去見母親了。“

    “您......“,克雷多愣住。

    “我死去,你可能會被憤怒的飛蛇士兵撕成碎片,所以我會找機會掙脫,威脅他們放過你後,才跳下去。“

    克雷多哭起來,他害怕,他想起母親的懷抱。

    他被少年們欺負沒哭,但這一刻,死亡的陰影真正籠罩,他真的感覺活不了。

    最後,他邊哭邊擦乾淚道:“死亡之地,什麼樣子呢?“

    “天堂跟冥府二選一吧。“

    “我會拉住您的靈魂的,閣下。“

    “對不起,我沒法救你,如果只能去冥府,換我保護你,我來當你的騎士。“

    兩個孩子最後都哭的不成人樣,邊哭邊拉勾。

    愛德華對這位夥伴,做了一個騎士跪禮,克雷多也回一個。

    此刻,他們是真正的兄弟,不分貴賤。

    唯有死亡,分隔你我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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