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事都不知道你結婚了？”
“平時上班不聊這些。”她正兒八經解釋，要是主動跟同事說她私生活的事，不是很奇怪麼，是同事不是朋友，大家平時都很忙，沒空管你。
“舒羽，你是不是在生我氣？”
她現在的表情確實是像極了在生氣的樣子，他看得出來。
“沒有生氣，你不要誤會，可能最近太累了，要十一點了，我得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
剛纔的溫情蕩然無存，她垂眸，視線也不在他身上。
盛淮桉要是察覺不到她的冷淡，那真是他眼睛有問題，他乾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來，“你有什麼可以跟我說，不要藏着，心裏在想什麼，可以直接說出來。”
“沒啊，沒什麼，你不要想這麼多。”
不要想這麼多這句話本身就有問題，而且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尤其是盛淮桉。
盛淮桉視線緊迫，盯着她看，好半晌沒有下文，也沒有讓她走，就僵持在這裏，夜色寂靜，就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聽到。
但卻聽不懂彼此的意思。
她自己也莫名忐忑起來，察覺到自己態度不好，說：“我沒惡意，也不是在跟你發脾氣，只是覺得確實需要點時間，你處理你的事，等有空了再……”
“再什麼？”
“再想坐下來聊什麼的，都可以，我也有點忙，初來乍到，不熟悉業務，時間不夠用了，快十一點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盛淮桉：“那就辭了，不需要你上班，我也能養活你。”
“不，我不想被你養。”萬一搞得自己生活技能都不會了，徹底成了廢人，那最後活不下去的人會是她。
“那不是我要的生活，也不是我的夢想，做什麼都行，我都不可能像個廢人一樣被你養。”
她腦海深處想起了母親，她不要變得那麼柔弱，什麼事都做不了。
盛淮桉聽到她說那兩個字的時候，不可置信，說：“被我養就是廢人了？”
“我是打個比方，沒有惡意，如果讓你感覺不舒服了，那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對。”
也就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們倆之間的距離感怎麼會這麼明顯。
“舒羽，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結婚了，你是我妻子，爲什麼你會這樣覺得，我只是想你過得別那麼痛苦，我能給你很好的生活，只要你開心就好。”
她其實很想說，就算結婚了也不能代表什麼。
“你是不是因爲顧思月的事，生我氣了？”盛淮桉再次問出來。
她不說話了，也不知道怎麼說，其實是，又不算是，她也清楚他會處理好，但這個方式，確實讓她很不舒服，很在意。
她就像是被忽略了一樣，是個透明人。
顧思月以死威脅，這樣就能拿捏住他，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每次都來這種招數，那她又算什麼？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也不喜歡自己對他的猜忌，她很想不在乎，可越是假裝不在於，就越是在乎。
而且在意得要死。
這樣子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以前我一直只是把她當朋友，沒有一點點其他意思。”如果她在意這個倒還好解釋，說明她心裏是有他的，所以才這麼在意，他心裏甚至鬆了口氣，聲音更低沉了，哄着她說：“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夠乾脆，是我一時心軟，我發誓，沒有任何過分的情緒，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舒羽，我的心和身都是你的，我不可能再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姜舒羽心跳如鼓，咬着嘴脣，都不敢擡頭看他，他恰恰說中了她心裏最害怕的事。
看吧，她在他面前哪能藏住心事。
“別生我氣了，我知道錯了，來跟你認錯了，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好，就是別不理我。”
“以後都不會有這種事了，好不好？”
平時高傲慣的一個人這麼低聲下氣哄她，是她沒想到的，反而再在意下去，是她太小氣了。
但這件事也說明一個問題，是他們倆之間的感情不夠牢固。
……
實在太晚了，平時這個點姜舒羽已經回到宿舍準備睡覺了，畢竟第二天一大早要起來上班，唯一的好處就是距離近，走幾步就到機構了。
而盛淮桉不肯走，纏着她不放，她就只能帶他回自己的住處。
一個單間和一個小陽臺，算不錯了，好處是她一個人住，沒有其他人。
盛淮桉進來看到她現在住的地方，皺了下眉，不是嫌棄，是心疼她。
“你坐會吧，我還有工作沒做完。”姜舒羽不打算招待他，反正他自己會照顧好自己，她就打開電腦盤腿坐在沙發上，開始忙了。
盛淮桉把外套脫了放在沙發一角，也跟着坐了下來，坐在她的旁邊，看到她在查資料，好像是什麼考試，他也沒事做，就看着她的側臉。
盯久了，姜舒羽忍不住了，說：“你是不是有事？”
盛淮桉挑眉笑了下，伸手幫她整理了下臉頰邊的碎髮，說：“沒事。”
“那你爲什麼一直看着我？”
“望妻石。”
“……”
盛淮桉臉上笑意更深了，眼眸也更加深沉，還在看着她，眼睛都不帶眨的。
姜舒羽沒他臉皮厚，回過頭來，繼續看着電腦屏幕，忽然輕聲問：“她現在什麼情況？”
“誰？”
她沒說名字，盛淮桉立刻警覺起來，還反問一句。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盛淮桉說：“你不說名字，我不知道是誰。”
“顧思月。”
“有她父母在。”
“她找過我姑姑，讓我姑姑說服我留在烏白。”
盛淮桉臉上表情轉瞬即逝：“你回烏白那段時間的事？”
“恩，本來我不想跟你說，可我還是忍不住，我很在意，也很生氣，她有父母在身邊，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了，盛淮桉，我只有你了。”她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電腦屏幕上了，說話的時候，聲音很低很低，有那麼一絲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