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不好?”盛淮桉不太滿意這個答案,“我見不得人麼?”
“太高調了,你沒發現麼,你每次來,我都會被調侃。”
當然了,同事沒有惡意,就是開玩笑,她能感覺到,但也就是不想盛淮桉再來了,最好是不要再來了。
盛淮桉則緊緊望着她,良久才說了句:“抱歉。”
“其實也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姜舒羽舔了舔嘴脣,長話短說,“你先回去吧,不用特地等我下班,我去上課了。”
她沒等盛淮桉答應,轉身就走了。
盛淮桉則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面色愈發深沉起來,說不出來的煩躁。
一個月時間,姜舒羽怎麼又回到了先前那樣據他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態度也是冷冷的,更是沒有正眼看過他。
表面上看着順從,說話也是溫聲細語的,然而實則對他的態度很冷淡。
大概還是因爲顧思月的事,成了她心裏的那根刺。
盛淮桉也只能想辦法哄哄她。
這一天課下來,姜舒羽嗓子都啞了,加上和盛淮桉放縱,說不出話來,晚上下班後,順便去藥店買藥喫,到了藥店,她跟藥店工作人員多藥了一盒事後藥。
昨晚和盛淮桉次,沒有做措施。
也做到了最後一步,到了關鍵時候,兩個人都難以剋制,腦門一熱,就沒管那麼多。
回到宿舍,姜舒羽倒上了一杯水,卻盯着白色的藥丸走神。
猶豫了很久,她把藥丸丟進了垃圾桶。
一次不一定會中。
……
盛淮桉第二天又來了,這次是直接堵在她住處的樓下,她下樓就看到他了。
而今天是姜舒羽的休息,不需要上班。
盛淮桉上前就握住她的手腕,說:“今天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裏?”
“去了你就知道了。”
姜舒羽說:“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有空?”
“在你辦公室看到你的調休表了,今天一大早就來堵你。”明明都結婚領證了,盛淮桉卻怎麼感覺他跟她還是那麼不親近,陌生得很。
昨晚盛淮桉沒來,她睡得很好,起碼沒有勞累,這會精神不錯,這麼早下來也是準備去買早餐喫,然而就被盛淮桉帶走了。
盛淮桉這一路也沒解釋去哪裏,姜舒羽納悶了一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去哪裏?你能不能先跟我說。”
她心裏驀地忐忑不安,說不出來的感覺。
車子駛入了繁華的商業區,周圍都是高樓大廈,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盛淮桉這纔開口說:“很快到了,到了就知道了,別急。”
五分鐘,確實到了目的地。
姜舒羽看到那鎏金的照片,以及櫥窗擺放的模特人臺,心情無比複雜起來,彷彿有團棉花塞進了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她頓時什麼都說不出來。
“進去吧,我已經安排好了。”盛淮桉倒是對她溫柔笑笑,聲線高級,格外悅耳。
“試婚紗,不好麼?”
“……”心跳如鼓,血液倒回,她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麼情緒,只是被一股不安凌饒在心頭。
“結婚了,總該辦個婚禮。”
“不一定非要辦,對不對?”她舔了舔乾燥嘴脣,聲音在抖,“我的意思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要不先算了。”
其實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抗拒婚紗的,這該有的儀式還是得有的,誰不想穿着漂漂亮亮的婚紗嫁給心愛的人。
但這對姜舒羽來說,像是枷鎖。
“那先試試,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至於其他事,以後再聊。”
姜舒羽搖頭,誠惶誠恐:“盛淮桉,不要這樣,好不好?”
盛淮桉看着她好一會兒,說:“你在怕什麼?”
“……”
“舒羽,跟我說,你爲什麼會怕,還是你在生我氣,因爲顧思月,你跟我坦白,可不可以?”
姜舒羽往後退了一步,低了低頭,眼簾也是垂着,眼裏一片哀慼,搖着頭說:“我覺得我好像承受不起,你給我這麼多,我給不了你什麼。”
他太好了,好到她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
溫柔鄉叫人沉醉。
徹底陷進去就再難拔身。
盛淮桉把她抱在懷裏,摸着她的脊背:“爲什麼要這樣說,我還怕給的不夠多。”
姜舒羽忍不住擡頭仔細看着他,前不久還是意氣風發恣意瀟灑的盛淮桉哪裏有此時此刻的低姿態。
言語之中透着不自信,好像他們倆的位置對調,原本能隨意掌控她生死的人,現在把命都交到了她手上,讓她隨意掌控。
“你愛我麼?”盛淮桉從來沒有這麼不自信過,不管是經歷再大再棘手的事,都沒有過如此強烈的挫敗感,唯獨,唯獨在她身上嚐到了。
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緊張和不安,壓迫心臟。
他的問題,帶着試探的疑惑,好像不確定她是不是愛他的。
明明那麼自信,卻還要跟她確認,確認她是不是愛他的。
姜舒羽的視線散了又匯聚,在他臉上,眼睛上,鼻樑上,以及脣上,不知怎麼的,腦袋裏瞬間浮現一句話:他的脣,適合接吻。
這是她見過最好看人的,渾身上下,寫滿優秀,沒有一處不是好的,處處都在吸引他。
愛他麼?
當然是愛的。
如果不會,不會這麼多年都不談戀愛,也不會跟他重逢後,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就和他發生關係,而且還是她主動的。
那會就抱着就算得不到,那也要睡那麼一次,就一次,一次就滿足了,以後再也不想了。
哪知道,那是萬劫不復的開端。
“需要回答嗎?我以爲,我的反應,你應該清楚的,親密關係的時候,我其實心裏一直都在重複那幾個字,我愛你,盛淮桉,我很愛你。”
但這個愛,不純粹,摻雜了太多,也摻雜了一部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