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桉回頭吼了句：“你閉嘴！”
陳女士從來沒見過這種語氣和她說話的盛淮桉，當即愣了愣，可很快反應過來，說：“淮桉，你不用擔心，我是爲了你好，我不需要你幫我。”
“……”
姜舒羽什麼都說不出來，嗓子眼像是堵住了一樣，頭痛欲絕，爲什麼事情變成這樣，難道盛淮桉當初是真的這樣？
她控制不住猜測，如果是這樣，那一切都有了解釋，不是麼？
……
陳女士什麼時候走的，姜舒羽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關在房間裏，哪裏都不想去，她需要冷靜，可冷靜不下來。
腦子嗡嗡嗡地要炸開了。
陳女士說的話不斷的在耳邊響徹，她好難受，完全說不出來的難受。
更控制不住。
是不是真的如陳女士說的那樣？
她開始懷疑自己。
其實盛淮桉一開始也在算計，不止是她，他也是。
彼此都在互相算計。
如果是這樣，那就解釋得通爲什麼盛淮桉會喜歡她了。
她哪裏有那麼招人喜歡。
性格不好，長得一般，有什麼道理讓盛淮桉惦記那麼多年？
假的，都是假的。
感情是假的，盛淮桉喜歡她也是假的。
她也是假的。
所有的都不存在。
……
“舒羽，是我。”她悶在房間裏很久了，盛淮桉很擔心她，敲了敲門，小心翼翼開口。
“……”
可她沒回他，屋裏靜悄悄的。
“開下門，好不好？”
姜舒羽還是沒理，她想到剛纔她想動手了，可是盛淮桉攔住了她，沒讓她動手，這是他的下意識舉動吧？
是不是下意識舉動就代表他的真實想法。
說到底，還是他的家裏人重要。
不管陳女士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他嘴上說站在她這邊，其實身體還是會向陳女士傾斜。
畢竟那是他母親，生母。
這樣說其實也有道理。
畢竟血濃於水。
看，他其實什麼都懂，也知道怎麼安撫她，穩住她。
說的那麼多好聽的話，都是蜜糖裏摻了砒霜。
她甚至心甘情願喝下他給的蜜糖。
五臟六腑都被毒穿了。
姜舒羽蹲坐在角落裏，壓抑這麼久的情緒崩了，雙手捂着臉無聲淚流。
她居然真的想和他長長久久。
居然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他剛纔已經出賣她自己的真實想法了。
他還是站在陳女士那邊的。
那她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
更像是一場笑話。
站在門口的盛淮桉似乎聽到了裏面的動靜，他貼着門，好像又聽不見，他很着急，想和她解釋一下，可是怎麼解釋他還沒想好。
又好像什麼解釋都是徒勞的。
沒有意義的。
“舒羽，你開下門，好不好？我們聊聊。”
他放低聲音，溫柔哄着，希望她能把門打開。
“舒羽，你把門打開，你再不開門，我踹門了。”盛淮桉太擔心她的狀態了，就算是冷靜，也不能讓她一個人這樣冷靜。
可是他叫了好久，姜舒羽都沒把門打開。
好像不願意開這道門。
於是盛淮桉直接踹門了。
踹門的動靜把外婆招來了。
“你在幹什麼？”
盛淮桉沉着臉，說：“舒羽在裏面。”
外婆不知道白天發生了什麼事，看他反應這麼大，說：“我去拿鑰匙，你不要踹門。”
可惜等不到外婆拿鑰匙過來，盛淮桉已經把門踹開了。
他一開門，就看到姜舒羽蹲在角落邊，蜷縮着身體，縮成一團。
他的心瞬間軟了。
小心翼翼上前，半蹲在她跟前，說：“舒羽，不要哭了，我可以和你解釋……”
姜舒羽沒吭聲，更沒搭理他。
“地上冷，不要蹲地上，來，我抱你起來。”
他還沒碰到她，就被她躲開了，她這才擡起頭，一臉的淚水，眼睛泛着水光，怎麼看怎麼可憐。
盛淮桉好像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舒羽。”他聲音都啞了幾分，還想碰她。
卻聽到她帶着哭腔，聲線沙啞說：“你怎麼就惦記了我這麼多年？是因爲早就知道我是誰了麼？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在演戲？”
“我演技這麼好？怎麼就讓你覺得我在演戲了。”盛淮桉自嘲一笑，他對她的心，她是真沒發現麼，怎麼就讓她覺得，他是在演戲了？
“不是演戲，那是什麼？”姜舒羽淡淡反問。
“你還在懷疑我麼？我對你的心你不知道？我說了，我也是站在你這邊的，我……”
“既然站在我這邊，可你那會爲什麼攔着我？她親口承認的，是她威脅我爸，是她讓我爸死的，要是她沒有那樣說，我爸會死嗎？”
姜舒羽聲嘶力竭，瞪大瞳孔，滿是淚水，質問他。
“舒羽……”盛淮桉啞了啞，“所以我是站你這邊的……”
“我爸死了，他死了啊，我媽也因爲我爸的死，鬱鬱寡歡生病，最後心病成疾，她本來很健康的。”
姜舒羽狠狠揪着胸口，喘不過氣來了，“我之前一直跟自己說，自私一點，那就自私一點，不要錯過你，不管以前發生什麼事，只要你站在我這邊的，你真心愛我的，就不要顧慮了……”
“可是你剛纔，你剛纔做了什麼？”
“你的身體出賣了你內心真實想法，你還是維護你的母親，你維護一個兇手！”
“盛淮桉，我不要和你過了，我內心充滿煎熬，我就知道，我就應該知道的，你說你會調查清楚，會給我一個交代，可你明明什麼都知道，你一邊應付我，一邊哄着我……”
“你怎麼能這麼殘忍，還在麻痹我。”
“我好蠢，自以爲是，自私自利！”
盛淮桉連忙堵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這些話，他也解釋不了，有些事，就是註定的，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楚。
這個吻沒有感情，沒有技巧，什麼都沒有。
她不喜歡這樣，用力一咬，很快嚐到了血腥味。
即便這樣，他還是沒放開她，使勁的吻。
兩個人的情緒都緊繃着，也在互相對抗，她抗拒，他攻略，誰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