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本來他得走了,在她沒有點頭之前,他不能在她這裏過夜,更別說同睡一間房。
她睡得不安寧,皺着眉頭,做夢了,自言自語着:“難受……”
“哪裏難受?”盛淮桉也跟着緊張起來。
她沒醒過來,還在睡覺,眉頭皺着就沒鬆開過,似乎積攢着千萬種愁緒,化不開。
“盛淮桉……我難受……”她呢喃着,“苦……”
他聽成了哭,以爲她哭了,摸着她的臉頰,輕聲安撫着:“不哭,不哭了,我在呢,我在這,我再也不傷你的心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沒注意到你的情緒……”
做錯事的人不是她,她不應該承受這些,真正做錯事的人是陳女士,是他的母親,最該受到懲罰的是陳女士,不是她。
盛淮桉無比後悔,當初不應該心軟的,不應該讓舒羽對他失望。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他就不能站在中間方,應該毫無保留保護她,愛護她。
花了這麼多時間才理清楚這件事,他無比懊悔,憎恨自己,早幹嘛去了!
……
姜舒羽隔天早上醒過來,恍惚想起來自己昨晚好像是趴在客廳桌子上睡着的,怎麼在房間裏,是盛淮桉把她抱進來的?
她立刻掀開被子下牀去,嬰兒牀空空如也,姜蘊不在嬰兒牀裏,那她人呢?!
姜舒羽趕緊衝出客廳,赫然看見姜蘊坐在嬰兒車裏,手裏拿着撥浪鼓使勁晃,盛淮桉從廚房裏出來,看到她醒了,笑了笑:“剛好,喫早餐時間到了。”
“你昨晚沒走?”
盛淮桉一邊佈置餐桌,一邊回答:“沒有,怕蘊蘊晚上哭鬧,我就睡客廳了。”
姜舒羽:“……”
她虛驚一場,而且本能沒有懷疑他說的話。
盛淮桉招呼她過來喫早餐,說:“剛好,你先喫早餐,我給蘊蘊換尿布。”
“我來就行。”
“不用,我來。”
盛淮桉動作比她快,他抱起姜蘊就回房間換尿布,這種事,他一開始也是笨手笨腳的,還是網上找視頻,對着照做,才學會怎麼給姜蘊換尿布。
姜蘊不哭鬧的時候,笑得很開心,好像知道誰給她換尿布,一個勁對他笑。
盛淮桉開始擔心她以後長大要是對別的男孩子這樣笑,他會不會氣到爆炸。
這是他的女兒,是他的小甜心,每次這樣想到,他心裏滿滿的幸福感,要是姜舒羽願意和他復婚的話,他會更開心。
姜舒羽其實已經放心了,盛淮桉確實照顧得很好,不用她操心。
喫完早餐,姜舒羽想出門去趟商場,和盛淮桉說了之後,盛淮桉就說:“我開車陪你去,我抱蘊蘊。”
“會不會很麻煩。”
“不會,怎麼會。”盛淮桉溫柔笑着,他甘心願意爲她們倆做任何事,不管什麼事都很願意。
何況他也好久沒陪她出門逛街了。
也許這是增進感情的好機會。
姜舒羽答應了。
出門前還帶好多東西,有了蘊蘊後,出趟門都不容易,要帶奶瓶要帶尿布還有溼紙巾,就怕路上有什麼突發事。
他還穿着襯衫,一本正經挎着媽咪揹包,怎麼看都很不搭。
姜舒羽好幾次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都說不出來。
算了,由着他。
到了商場,盛淮桉揹着包,懷裏抱着姜蘊,什麼重活都沒讓姜舒羽做,姜舒羽輕聲和他道謝。
搞得盛淮桉心裏不舒坦:“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這麼客氣。”
姜舒羽沒再說話。
逛商場買的東西都是姜蘊要用的,衣服紙尿褲沐浴露等等。
試衣服的時候,姜舒羽拿了件衣服在姜蘊身上比劃,盛淮桉抱着姜蘊,旁邊的工作人員小姐姐誇了句:“太太眼光真好,這套款式是我們店鋪新上的,小朋友也好乖,長得好像爸爸。”
“……”不是像她麼?
聽到別人這樣說,她心裏喫味了。
徐燕時說像她,怎麼像盛淮桉了……
“我怎麼覺得像我太太多點。”盛淮桉還不要臉來了一句。
姜舒羽瞪了他一眼。
他們明明離婚了,還當着別人的面叫她太太?
盛淮桉理直氣壯,“仔細看看,還是像我太太多點。”
工作人員連連點頭:“還真是。”
盛淮桉滿意了。
姜舒羽:“……”她被折服了。
也不好當着陌生人的面糾正他們倆的關係,沒必要,更是沒事找事,人家小姐姐也會覺得無語。
挑好了衣服,盛淮桉買單,一隻手抱着姜蘊,一隻手提着購物袋。
看他騰不出手來了,姜舒羽說:“我來抱她吧,你的手都滿了。”
“沒關係,我一個大男人,力氣有的是。”
“我怕你抱不穩,摔到蘊蘊。”
“不會,我摔都不會摔到她。”
姜舒羽退一步:“我幫你拿袋子。”
“舒羽,我沒那麼弱,你不用管我,蘊蘊這麼小一團,沒多重。”
姜舒羽看他堅持,就沒再說什麼。
逛街逛到一半,盛淮桉兜裏的手機響了,他便讓姜舒羽幫忙接聽一下,姜舒羽還惦記着避嫌,不是很想幫他拿,“我幫你抱姜蘊,你自己拿。”
“蘊蘊要睡了,別吵到她,就在右邊西裝褲兜裏,你伸進去拿一下。”
“……”
姜舒羽見狀,小心翼翼伸進他的西裝褲兜裏,這西褲也太貼了,她手指剛探進去,就碰到了他的腿,很暖,她手指涼,隔着布料,觸感清晰。
盛淮桉還低聲說:“恩,就是這,拿出來就行。”
“……”
姜舒羽怎麼感覺在做什麼壞事,算了,她硬着頭皮艱難抽出那隻手機,幫他摁了接聽鍵,遞到他耳邊。
盛淮桉配合低了低頭,“我現在有事,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
他說了幾句,對她說:“可以掛斷了,然後幫我放回去,或者你幫我拿着。”
姜舒羽怎麼感覺哪兒都不對。
“舒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