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可以讓蘊蘊過來陪他。
她也怕自己忙起來顧不上蘊蘊,雖然有阿姨照顧,如果盛淮桉來照顧蘊蘊倒也可以,不是不行。
她也想盛淮桉趕緊恢復。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說:“你做這個手術,沒和你家人說麼?”
這麼久了,盛父和陳女士都沒來過,再怎麼說,他們都是他的父母。
姜舒羽還是心軟,擔心他,才這樣問。
盛淮桉握着她的手指摩挲着,眼神深沉,裏面的情緒濃郁得像化不開的夜幕,這才慢慢開口說,“他們不知道,我也不想他們來。”
姜舒羽:“……”
“我虧欠你太多了,我想對你好,你恨陳女士,是應該的,我沒臉奢求你原諒,也不會讓你放下,我只想和你說,所有痛苦都由我來承擔,我也要你。”
“只要你。”
就算她很他也好,他也要她。
即便她父親的事,是橫在他們倆之間的一道傷,只要揭開就會流血,可他還是要她,要和她在一起。
盛淮桉想得很明白,也很清楚。
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她。
“我不會強迫你認他們做你的親人,也不會強迫蘊蘊喊他們爺爺奶奶,他們做錯了事,確實要付出代價,我不會幫他們說一句好話,舒羽,只是懇求你,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姜舒羽腦袋裏有道聲音在說話,說她把他拽下神壇了,以前的盛淮桉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卑微的一面。
愛情會讓一個人變得平庸,有血有肉。
盛淮桉不就是這樣麼?
可在姜舒羽眼裏,他還是發光的,還是很吸引她。
姜舒羽感覺自己快守不住心了。
她真以爲自己能夠很狠心對待他,可還是敗了下來。
能敗給他一次,之後就會有無數次。
只要她心裏有他一席之地,放不下他。
姜舒羽垂了垂眸,“你想好了?和我在一起,我肯定是恨陳女士的,我不會讓蘊蘊認她。”
她不配。
“想好了,想得很清楚,我選擇的是你。”盛淮桉毫不遲疑,他已經嘗過失去她的滋味了,又怎麼能再來一次。
姜舒羽眼眶微酸,“盛淮桉,你一直都在算計我。”
她又何嘗不是。
算計算計把自己算進去了。
她是徹底栽在他身上了。
……
喬司很快把姜蘊接回青洲,張知知也在,順便把阿姨請過來了,高薪,加了一筆錢,讓她跟來青洲繼續照顧蘊蘊。
姜舒羽有點不好意思面對張知知,當初口口聲聲說要離開盛淮桉,哪裏知道才過多久就被打臉,臉都腫了。
張知知沒笑話她,反而替她開心,起碼有人幫她一塊照顧蘊蘊,她沒那麼辛苦。
至於盛淮桉,張知知對他還是有意見,於是提醒姜舒羽:“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要讓他輕易得逞,你還有很多事要和他說清楚,比如他那什麼未婚妻,別又整出一個顧思月。”
她其實心裏頭是相信盛淮桉的,當初是盛父和她說什麼家裏會給盛淮桉安排,她覺得盛淮桉其實不會同意。
要是同意了,她肯定和他沒完。
反正她現在隨時都能帶蘊蘊離開,是自由身,根本不怕盛淮桉騙她。
只是要是再翻車,她就真的帶蘊蘊離開,離開青洲,離得遠遠的,永遠都不可能和他再見面。
她心裏是這樣打算的。
也是給自己一條退路。
張知知看盛淮桉臉色蒼白,剛做完手術出院回到家休養,她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就沒多說什麼,和姜舒羽聊得差不多就走了。
蔡阿姨帶新的阿姨去看看環境,安頓行李。
盛淮桉想抱蘊蘊,被姜舒羽制止了,說:“你還在養身體,別亂動,蘊蘊現在有點份量,怕踹到你。”
盛淮桉心情愉悅,有人關心他了,心情自然好:“沒關係,我還是能抱她的,隨便她踹。”
“不行。”姜舒羽堅持不讓他抱蘊蘊,“等你好了隨便你抱,現在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沒得商量。
盛淮桉耍貧嘴,說:“那就聽老婆的。”
姜舒羽糾正他:“能不能不要叫這麼肉麻,而且我沒和你復婚,你哪裏來的老婆?”
“所以老婆什麼時候能夠和我去領證,把婚復了。”盛淮桉順勢說。
“……”姜舒羽也是服了他了,自從出院後,嘴皮子功夫比起以前還要厲害,花樣繁多。
“要是有機會,再給蘊蘊生一個弟弟妹妹。”
“你瘋了,我不要。”姜舒羽想到生產的痛苦,這輩子都不想再生了,他是沒生過,不知道多折磨,真當孩子隨隨便便就能生了,隨隨便便就養大了。
姜舒羽心情又不好了,被他搞得鬱郁。
姜舒羽還是得回b市的公司上班,在b市的房子她沒退掉,要開會了就提前回b市,把工作做完了,就回青洲。
來回兩地跑,她倒是不覺得累,沒什麼關係,反而是盛淮桉擔心她太疲憊,問她要不要轉回青洲這邊來。
姜舒羽拒絕了,說:“不用,我這樣就挺好,也不累。”
反而是閒下來她會忍不住胡思亂想,這樣忙碌起來挺好,起碼沒時間胡思亂想。
盛淮桉的工作都在家處理,身體原因,是需要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喬司有事就來家裏和他彙報工作。
蘊蘊對新環境適應得不好,隔三差五起紅疹子,光是去醫院就跑了五六趟,最後纔看出來是對花粉過敏,姜舒羽趕緊把家裏的花都丟了。
那些花是盛淮桉買來哄她開心的,她現在一點兒都不開心,情緒瞬間被點燃,本就有壓抑的點也爆發了出來。
她知道這不怪盛淮桉,盛淮桉也不知道姜蘊過敏的點,可她還是忍不住朝他發脾氣,說:“要是不來你這就沒這麼多事,蘊蘊不會受這麼多苦。”
姜舒羽心疼姜蘊,每次送她去醫院,她哇哇大哭,姜舒羽心裏真的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