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羽終於放鬆下來,沒那麼緊張了,心想蘊蘊終於有朋友了,和其他小朋友是一樣的。
傅聞膽子也大,還會主動上前和姜舒羽打招呼,喊阿姨好,在家長面前,傅聞站得筆直筆直,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可靠,穩重,這都是家裏教他的,這下都派上用場了。
姜舒羽對傅聞第一印象是好的,起碼和蘊蘊合得來,蘊蘊好像也不討厭他,這很難得。
……
送完蘊蘊去幼兒園後,姜舒羽回了公司,剛坐下來,喬司立刻過來和她說了一件事。
“盛先生來了。”
這位盛先生不是盛淮桉,是盛父。
姜舒羽擰着眉頭,恩了一聲,揉了揉眼睛:“知道了,請他去會客室,我等會過去見。”
“好,我現在就去安排。”喬司有點擔心她的身體情況,畢竟最近這段時間她太累了,精神這狀態很緊繃,處理公司這些事也很喫力,對她來說,確實很有困難。
最難得還是讓公司裏的員工信任她,服她。
姜舒羽猜到盛父還是會找過來的。
既然都找來了,那就面對,沒什麼好怕的。
而且她佔理,現在是盛父不佔理。
姜舒羽足足晾了盛父一個小時,纔去的會客室,進了會客室,盛父的壓迫感隨即而來,姜舒羽不緊不慢:“喬司,你去倒杯水。”
“好。”
等喬司走了,姜舒羽拉開椅子坐在盛父對面,說:“還有什麼想說的?一次性說了。”
“你從進門到這裏,沒喊過我一聲,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淮桉的父親,是倆個孩子的爺爺。”
“那盛老先生,您又有什麼話要說?”
“你這態度,一點禮貌都沒有。”
姜舒羽不置可否,她現在確實挺沒禮貌,“那要試問一下盛老先生,我對您禮貌,您會尊重我麼?會尊重我倆個孩子麼?不會,那就不要浪費時間,有什麼就說什麼,我沒這麼多時間和您在這裏耗。”
姜舒羽深呼吸一口氣,其實很疲憊。
“我只要一句話,我兒子現在到底什麼情況,我要見他,我是他父親,我現在是沒有資格見他?”
姜舒羽默了默,笑了下:“不可以。”
她就沒打算讓他們見盛淮桉,既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確實沒必要,她也要做這個惡人,無所謂了。
“我今天來不是找你吵架,之前的事,是我們唐突了,差點害到蘊蘊,那也是沒辦法了,你婆婆她現在身體也不好,每天醒過來就是哭,哭成了淚人,她也是一個母親,就是想見見自己孩子,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我想你們都沒資格和我說這種話,沒必要,聽着怪嘲諷的。”姜舒羽很直白,他們是不是都不記得她家的遭遇?
陳慧槿是一個母親,想見自己兒子,那她的父親就不是父親?她母親就不是母親了?
“過去的事不可能都算是過去,您太太對我家所做的事,這輩子都過不去,我沒資格原諒,我也不會原諒,淮桉答應過我,他永遠站在我這邊,他願意贖罪。”
姜舒羽狠狠擰了下眉頭:“要不是他當時年紀小,也不懂這麼多,我不會和他在一起,他和你們是不一樣的,我可以接受他,接受不了你們。”
“他選擇了我,站在我這邊,同樣的,我也選擇了他,不是選擇你們,我永遠不會接受盛家,我只接受他一個人。”
“盛老先生,如果您當初當機立斷,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我想我們大家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盛父沉默聽着,越聽越覺得惱火,她這是在甩鍋,把責任拋出來,讓他們承擔,而她置身事外,什麼事都沒有!
憑什麼?
盛父猛地拍桌子打斷:“胡說八道!你就是在胡說八道!”
“不清楚是不是人到了這個年紀,脾氣都會變得很犟,聽不得別人說不好聽的話,會產生很強烈的抗拒。”
“盛老先生,我說的都是實話,之前你們對蘊蘊做的事,我也不打算當做什麼事都沒有,這是不可能的,還有一句是,別再想打那些不應該有的注意。”
“如果您繼續這樣下去,我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您知道麼?”
“姜舒羽,你這什麼態度!!你這是對長輩應該有的態度嗎?!”
“尊重是互相的,您不尊重我,我也不會尊重您,以後也不用來公司找我,我不會再見您,有什麼事可以隨時聯繫我的律師。”
姜舒羽說完起身往外走,她是一刻都不想面對盛父以及陳女士。
“你知不知道淮桉的媽媽現在什麼情況,她患癌了!沒多少時間,就想知道淮桉現在什麼情況,也想見見孫子和孫女,姜舒羽,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要再計較了,咱們現在不是一家人麼?”
盛父沒辦法了,站起來連忙叫住姜舒羽。
姜舒羽沒回頭,她甚至都懶得回頭,她深呼吸一口氣,說:“那就算是報應吧。”
說完,姜舒羽彎脣笑笑,拉開門走了出去。
喬司端着杯子站在門口,茫然無措,他猶豫要不要推開門進去,然而姜舒羽已經出來了,看到他站在門口端着水杯很茫然的表情。
“姜、姜總……”
姜舒羽臉上還有笑意,說:“把水送進去吧。”
“是,姜總。”
回到辦公室,姜舒羽頹然坐在沙發上,猛地喝了一整杯水,忽然想起以前自己是小酒鬼,就連和他親密那會,也要喝酒壯膽。
那段時間雖然很不安,覺得盛淮桉是在玩她,她不確定盛淮桉內心是怎麼想的,所以才表現出很抗拒,同時又沉浸在他的溫柔體貼裏。
這男人真的要命,很能勾人。
換做是誰都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