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羽去倒了杯水給他，“喝杯水。”
蘊蘊坐在沙發另一頭，警惕盯着他看。
徐燕時笑了：“蘊蘊，不認識我了是不是，怎麼這種表情，快過來，讓我抱抱。”
蘊蘊沒有過去，奶聲奶氣道：“不要。”
“那怎麼了，不喜歡我了？”
蘊蘊沒說話，求救似的目光看向姜舒羽。
姜舒羽就和徐燕時說：“好了，別逗她。”
“那你呢，能和我說說麼，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
姜舒羽垂了垂眸，視線不知道看向哪裏，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她有點懵，沉默好半晌。
“舒羽，連我都不能說麼？要不是我從別人嘴裏聽說，你是一點都不打算告訴我？”
“……”姜舒羽不想他也摻和進來，而且這事和他無關。
這種時候，她不想徐燕時都摻和進來。
“舒羽，你是不是沒把我當朋友看待？還是你覺得我不配做你朋友，我把你讓給盛淮桉，你就沒有自己的朋友，全身心依附給了盛淮桉？就連之前的朋友，也不能來往？”
“不是，沒有這個意思。”
蘊蘊還在，姜舒羽就算想和他說什麼，也不能當着孩子的面說。
徐燕時掏了掏口袋，摸出一包煙，看到小朋友還在，又塞回去，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說：“舒羽，有什麼事不能和我說麼。我們不是朋友麼，你需要幫忙的，完全可以隨時找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徐燕時，我是把你當成朋友的。”
姜舒羽隨即起身進了廚房拿了一塊小蛋糕給蘊蘊喫，她則和徐燕時說：“我們去陽臺聊聊。”
“好。”
走到陽臺，徐燕時問她：“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完全可以放心告訴我，不用擔心。”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那會事情太突然了，我被打的措手不及，抱歉，我不是沒把你當朋友，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沒有騙你。”
姜舒羽很誠懇。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是想你有事要告訴我，我可以幫你，你一個人承擔這麼多，不累麼？”
徐燕時就是心疼她，她一個人承受這麼多壓力，難道不累麼？
“舒羽，盛淮桉現在有事，就剩下你，你完全可以找我幫忙，我不是想介入你們，我說過把你讓給他，我就不糊對你有任何越界的想法。”
他這個人坦坦蕩蕩，沒什麼好遮掩的，對她的感情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是個君子。
“還是說你怕別人看見我們指手畫腳？指指點點？”
“不是。”姜舒羽並沒有這樣想過，她和他光明正大，坦坦蕩蕩，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那是什麼，爲什麼不找？”
“我怕欠你人情。”
姜舒羽說的是實話，她是怕欠他人情。
人情債難還。
“徐燕時，我家現在這樣，很多事不是我能控制住，我叫你幫忙，欠你人情，我以後也還不上，而且你也有自己的事，我不好一直麻煩你。”
徐燕時快被她氣死了：“那你就什麼事都不和我說，瞞着我？舒羽，我們是朋友，懂麼。”
徐燕時挺重情義的，一直都是，姜舒羽知道他對朋友很好，在朋友圈的風評也很好。
也正因爲如此，姜舒羽不想麻煩他。
而且她和喬司的計劃，目前只有他們倆個知道，她也不可能和徐燕時說，這事牽扯太大了，不好說。
徐燕時現在摻和進來，她有點擔心會出什麼破綻。
“我不說了，剛纔是我話太沖，語氣不好，你別放心上，舒羽，你放心吧，別怕，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說，我會幫你。”
姜舒羽很勉強擠出笑容來，維持不了幾秒，說：“我知道了，謝謝你。”
“客氣什麼，所以現在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說了，不用擔心。”
姜舒羽再次垂眸，躲避他的視線，過了許久，才說：“我想接下來的事你幫不上我什麼忙，已經處理好了。”
“之後也沒什麼事了。”
說着，她狠狠皺着眉頭，一時之間怎麼開口。
剛好這會孟東來電話，姜舒羽轉身背過身接聽。
孟東說：“在家嗎？倆個小朋友怎麼樣？”
“在家裏，他們倆還好。”
“淮、淮桉的事已經都辦好了，今天還有點下雨，可能不太方便帶倆個小朋友過去。”
“我還沒和蘊蘊說，蘊蘊還不知道，我怕蘊蘊接受不了，就暫時維持現狀，不要和蘊蘊說，我自己都接受不了，蘊蘊這麼小，她會崩潰的。”
姜舒羽心都在痛，如果能瞞住小朋友當然是好的。
孟東理解她的意思：“我知道，那就不要和小朋友說，那就低調下葬，對了，還有件事，盛叔叔他們來找我，問我關於淮桉的事。”
“他們畢竟是淮桉的父母，淮桉現在不在了，他們作爲父母，是要知情的。”
孟東說：“這種事也瞞不住，所以我和他們說了實情，他們今天應該是過去看淮桉了。”
下葬也很匆忙，孟東怕她撐不住，就讓她先回來別看那麼多。
等心情調好了，在過去，也許能平和接受現狀。
姜舒羽知道孟東什麼意思，點點頭，說：“好，你做的也沒錯。”
“他們可能會來找你麻煩，你不要有擔心，我會找他們好好聊聊。”
白髮人送黑髮人，孟東能理解那種感受。
“那麻煩你了，謝謝。”
“不會，應該做的。”
現在這個時候讓孟東去做盛父和陳女士的思想工作是合適的，總比姜舒羽去面對他們二老比較好。
估計沒說幾句話又會吵起來。
孟東也是出於這點擔心，才由他來出面。
姜舒羽輕聲說：“還是應該說的，原本這種事應該……”
“客氣什麼，說了別客氣。”
掛了電話，姜舒羽眼皮跳了幾下，回頭看他，說：“不瞞你說，現在家裏出的情況比較多，我沒辦法招待你，也沒辦法留你下來喫飯。”
“沒關係，只要你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直接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