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還有白色的護士服……
這裏是……病房!
到底怎麼一回事?
幾秒鐘前自己還在一架飛機上,穿着滑翔衣,從飛機一躍而下。
而現在,卻躺在軟綿綿的病牀上,手臂上打着點滴,桌上的監控儀器嗶嗶作響。
不對勁!
所有東西都不對勁!
吳刻現在腦子凌亂如麻。
囚機,牢籠……
絡腮鬍大哥,塵滅島……
如果那些是夢境,也太過於真實了,真實的讓人不寒而慄。
這時,他不經意的挪動右臂,只見一塊瓶蓋大小的青褐色紋身。
那是,
凌符!!!
……
“你終於醒啦,吳刻!”
意識模糊之中,吳刻聽到有人在叫他。
“醫生,快來!我同學醒了!”
只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匆匆趕來,手拿電筒照射着吳刻的眼睛。
“沒事了,他只是暫時性休克。剛纔看了抽血化驗結果,他現在身體虛弱,需要多補充蛋白質,多休息。”
“好的,謝謝醫生。”
吳刻眨了眨眼,視線慢慢對焦,眼前的人竟然是同學高橋勝。
吳刻有氣無力道,“我……我這是怎麼了?”
“吳刻,你可嚇死我了!昨晚你電話打不通,我就按你說的去吉祥網咖找你,就看見你躺在二樓的地板上。
當時你臉紅的像猴腚,摸你胸口連心跳都沒了。我趕快讓前臺小姐姐打電話叫救護車,還好及時送到醫院……”
吉祥網咖?地板?前臺小姐姐?
吳刻忽然記起,那隻從電腦屏幕裏鑽出來的章魚。
張牙舞爪的幾條觸角,把自己的腦袋盤的死死的,之後便沒了知覺。
高橋勝拍了拍吳刻的肩膀,“醫生說你沒什麼大礙,就是需要好好休息,喫點好的補一補身體。”
吳刻猛地一驚,“你說什麼?醫生說我沒大礙?”
“是啊。”高橋勝笑着說道,“你想喫什麼?我出去買。”
吳刻定了定神,勉強露出笑容,調侃道,“我想喫雞,昨晚一把都還沒喫到呢。”
“哈哈,沒問題,我現在去買。”高橋勝剛說完,便一溜煙跑出病房。
吳刻盯着旁邊的心電監護儀,一切正常。
奇怪……
難道自己的腦瘤穩定了,沒被醫生查出來?
吳刻左右看了兩眼,左邊是一張空牀,右邊牀位躺着一個大爺,旁邊的護士正在換吊瓶。
他剛纔極力表現的正常,讓高橋勝出去買雞,是擔心自己按捺不住衝動,講出那些離奇的經歷,還有自己腦袋裏特殊狀況。
如果讓護士和醫生聽到,免不了被當成精神病關起來。
現在最重要的是整理思緒,搞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
他滑開手機,屏幕裏跳出一些新聞軟件的頭條信息:
【驚!某監獄重刑犯在電腦房憑空消失】
【南城市一中學老師聲稱自己靈魂轉世,被精神病院帶走】
【……】
看到這些靈異新聞,吳刻並沒特別恐懼,反倒多了一些鎮定。
看來有相似經歷的人,不是隻有他一個。
吳刻盯着天花板,腦袋裏又一遍一遍閃過囚機裏的遭遇。
牢籠,囚犯,塵滅島……還有絡腮鬍大哥……
這些情境歷歷在目,回憶起來依然讓人頭冒冷汗,滿是後怕。
吳刻思忖着,如果那些是夢境,手臂上這凌符標記怎麼解釋?
既然凌符可以從遊戲世界帶回到現實,那學到的那些技能呢?
隔空傳音、雙重暴脈、火拳,同樣可以在現實世界中使用嗎?
還有,系統賦予自己的身份是暗行者,紋級是白紋,這看起來像是一種層級分明的職業,但這到底代表着什麼……
一陣敲門聲,擾亂了吳刻的思緒。
只見一個身穿黑衣套裝、戴着墨鏡的男人站在門口。
“請問,哪位是吳刻先生?”
‘先生?’
吳刻撓了撓頭,心底嘀咕着,
‘高橋勝這小子在搞什麼名堂,難道是給自己訂了外賣?
還是幫會主題的……’
“我是。”吳刻答道。
只見墨鏡男歪下頭,對着耳麥小聲說着什麼,時不時的點着頭,幫會氣質拉的很滿。
‘不錯嘛,這外賣員哪找的?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吳刻心裏讚歎。
這時,墨鏡男一聲令下,幾個身形高大的套裝男走進房間,後面還推着輪椅,氣勢洶洶。
吳刻猛地一個激靈,這什麼情況!?
不是高橋勝叫來的外賣麼……
只見幾個人不由分說,將吳刻的病牀團團圍住,把他放在輪椅上。
“你們是誰,到底要幹什麼?”
沒有一個人迴應。
吳刻想掙脫束縛,但是用不上力氣。
他雙臂收緊,攥住拳頭,想要調動脈衝,卻絲毫沒有反應。
難道說,這些功力只能在章魚遊戲裏使用?
也罷,既然用不上功力,那就只能拼嗓門了。
吳刻大聲嚎道,“護士!救命啊!護士!”
墨鏡男眼疾手快,從桌上抓起一卷醫用紗布塞進吳刻嘴裏,
“唔~唔~”
一旁的護士嚇得不敢吱聲,早已經石化成了雕像。
牀上那大爺爲了保命,用被子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
這時,其中一個黑衣男掏出一把液體注射槍,打在護士和大爺的手臂上,護士當即倒地。
很快,一行人推着吳刻上了步行梯,來到醫院的頂層。
只見一個直升機停放在天台上,螺旋槳發出陣陣噪音。
吳刻眨巴着眼睛,
‘完了,芭比q了。剛從囚機上逃出生天,現在又被抓上了直升機。這些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上了飛機,吳刻一左一右坐着兩個黑衣男,把他手臂卡得死死的。
墨鏡男坐在前排,他轉身遞上了一個黑色眼罩,語氣出奇的禮貌,
“吳刻先生,我們也是聽命辦事,多有得罪了。”
……
半個小時之後,直升機停下,換乘了一輛電力觀光車。
吳刻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依稀感受到空氣中的微風,伴隨着清新的植物味道。
這種感覺,是很難在城市裏感受到的。
難道已經出了海洋市區?
幾分鐘後,吳刻被帶進了一棟別墅。
扯下眼罩,取下嘴裏的紗布,吳刻大這才呼吸順暢。
他發現身邊站着幾排年輕人,同樣剛被摘下黑色眼罩,大概有一二十個。
看樣子,應該和自己一樣是被綁過來的。
眼前,一個穿着浴袍的男人坐在餐桌前,正拿着刀叉享用盤子裏的牛排。
桌上擺滿了各種食物,華式料理、日式料理,西式料理應有盡有。
墨鏡男走向前,低聲說道,“陳管家,人已經帶到了。”
只見浴袍男吧唧着嘴,用手帕胡亂一擦,懶洋洋的說道,
“我知道了,你們出去吧。”
浴袍男看着手裏的花名冊,嘴裏嘖嘖道,
“哎……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存活下來的人怎麼越來越少……”
他放下花名冊,說道,
“小夥子們,經過一夜的遊戲測試,你們也都餓了吧,坐下來一起喫。”
雖然浴袍男這麼說,但所有人都默不作聲,沒人敢上前。
畢竟都是死裏逃生回來的,這樣豐盛的一頓飯,說不好就是人生的最後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