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身上都沾滿了污穢物。
她也不覺得噁心,像是一個無情的機器,幹着手裏的活。
其實這樣的事情她並沒少做,以前在監獄裏的時候就常被同房間的人欺負。
掏廁所,掃糞池這些事她沒少做。
只是,沒想到,好不容易逃離了一個牢籠,卻又進到了另外一個牢籠。
想到躺在牀上的那張慈祥的臉,渾身充滿着力氣。
她虧欠他們太多,這些本來就是她應該做的。
手術的事,不能有一點差錯!
廁所下面的管道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是通了。
直起身,膝蓋傳來像針扎一般的痛感,腳一軟,再次跌回冰涼的地板。
無力感襲來。
她到底是爲什麼要遭受這些本不該屬於她的事情?
可能,僅僅是爲了活下去吧。
右手撐在一邊的扶手上,小臂用力,整個人終於站了起來。
雙腿已經麻木,僵直着走向外面。
“向晚姐姐,你弄完了?沒想到你居然還會通廁所,你好厲害呀!”
宋語盈故意捏着鼻子說着不懷好意的話。
“但是,斯安剛剛已經聯繫服務員重新給我們換了一個房間,所以你通不通好,都無所謂啦。”
嘲諷的意味十分明顯。
但是向晚卻一點都不生氣,站在一邊,淡淡地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
“我有讓你走?”
“斯安,你讓姐姐回去先換件衣服再說嘛。”
宋語盈捂着鼻子,嫌棄地看着向晚,表情爲難。
許斯安也意識到空氣中的味道,下意識的皺着眉。
“滾回去,記住自己的身份!”
“廁所我也掏了,許總不會再爲難我媽媽了吧。”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別把自己當回事!”
“滾。”
厭惡的語氣和眼神,向晚早已習慣,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看到許斯安那冷漠的表情便識趣的閉上嘴。
走出房間,屋內只剩許斯安和宋語盈。
“斯安,我們還是快點換房間吧,這味兒實在是太大了。”
“嗯。”
許斯安依舊皺着眉頭,拿過手機攬過宋語盈便出了門。
恰好在門口碰見剛回來的王強。
“許總。”
來者微微鞠躬,本來想說什麼,在看到宋語盈後便了嘴。
“斯安你們先聊,我去新房間等你,晚上一起喫飯吧。”
許斯安寵溺地笑了笑,順手摸了摸宋語盈的頭髮。
等人走遠王強纔開口。
“許總,你讓我去查的事,我都查到了。”
“那人叫白寂,剛剛回國,所以信息十分少。能查到的就是他是MODO的老闆,這次來私人島是爲了那件展品。”
“其他的,我也去查了下,跟向小姐沒有任何來往,這次估計純屬巧合。”
許斯安眯着眼睛,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摩擦。
剛從國外回來,那之前肯定不認識。又是MODO的高管,跟她完全不是一個層面的人,就更不可能了。
緊鎖的眉頭稍微舒展開,看來是他多心了。
“行了,去忙你的吧,白寂那邊不用管了,是我多心了。”
“是。”
王強轉身朝樓下走去,心裏打着鼓。
其實他少說了一點,就他查到的資料,向小姐現在的公司是MODO旗下的,只是上來的時候在樓梯間遇到向小姐,看到那狼狽的模樣,他有點並不忍心。
怕說了這點,自家老闆又各種疑心,向小姐就更沒好日子過了。
哎,就當是做了一件善事吧。
身在房裏的向晚自然不知道王強在背後幫了自己,她將臭氣熏天的衣服換下,換上了乾淨的衣物。
正準備躺下休息一會,房間門鈴響起。
門打開,
是宋語盈。
“宋小姐,不去行房間跟許總卿卿我我,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裏。”
宋語盈一步跨進向晚的房間,臉上表情陰沉。
“聽說你在調查我?”
“換句話說,你在調查小月死的事?”
聽到宋語盈提到小月,向晚一下嚴肅起來。
“宋小姐,你還有臉提小月?”
“哈哈,向晚,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殺人的是你,跟我有什麼關係?”
宋語盈口氣囂張地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向晚。
“當然跟你有關係了,不是你買兇殺的小月嗎。”
宋語盈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向晚,顯然有點慌張。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直接的拆穿她。
“你別胡說,你有什麼證據!”
“我當然有,去看看你房間裏少了什麼東西吧,小月其實早就留下了信息……”
房間?向晚進了我的房間?
宋語盈強制自己冷靜。
“不可能,你要是有證據,早就拿出來了,怎麼可能等到現在?你又在嚇唬我,就跟之前在倉庫裏嚇唬他一樣。”
“果然,你們是同謀。”
“呵呵,同謀?你把這事說出去,誰信?別妄圖拿小月的事來嚇我,有本事你就拿出證據來!”
宋語盈能這麼有底氣,完全是因爲當年那些證據被銷燬得乾乾淨淨。
“沒事,等那手機裏的東西修復出來了,到時候你還會這麼淡定嗎?”
向晚淡定的笑着,手上的手錶藏在衣袖裏,閃着綠光。
“手機?”
“你!”
宋語盈想再說什麼,因爲有前車之鑑怕向晚套話,閉上嘴,只用那惡狠狠的眼神看着她。
“向晚,你給我等着!”
說完便急忙走出房間,步子顯然有點慌亂。
氣勢洶洶地來,卻又灰溜溜的離開。
向晚心裏舒坦了不少,她擡起手臂,按下錄音停止鍵。
手錶屏幕顯示結束錄音。
得虧了這塊手錶,才能讓她兩次都錄到了關鍵的談話。
計劃已經開始,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被碰得頭破血流她也要站到最後。
小月,很快我就能把殺你的兇手繩之以法。
到時候我也該解脫了。
只是接下來的計劃,還差一個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