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只是個丫鬟，要對着她們卑躬屈膝，被她們頤指氣使，憑什麼？
我要改變我的人生，改變我孩子的人生，這有什麼錯？」
水清看着付琳琅難以置信的神情有些嗤笑，她不是她，永遠無法和她感同身受。
「大皇子說的沒錯，我的確很早就開始佈局，得益於皇后娘娘大方，所以我手裏有些錢。
偶然間救了一個江湖人士，就是那個被皇上當做探子殺了的遊俠。
他爲了報恩幫我收攏了一些人，慢慢的我的人手越來越多，計劃也在慢慢的實現。」
現在回憶着當初的一切，清昭儀的嘴角還是帶着一絲絲笑意的，只是很快消失不見。
「可惜我終究起步太差，早年的佈置漏洞太多，大皇子你又太聰明，運氣也很好，終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成王敗寇我認了，但我並沒有錯，同樣的皇上的妾室，就因爲皇上偏心，就換了我的孩子，我算計他的子孫也是應該的。
至於皇后？你的確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可誰讓我們的兒子都有機會成爲至高者，我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萬晴空看着對方，清昭儀是一個特別純粹的人。
她出身卑微想要改變自身，喜好權勢，無論是丈夫還是兒子其實都是她的踏腳石。
如果不是秦玄墨實在厲害，又有自己這個吉祥物，恐怕清昭儀以後真的是慈禧太后那般的人物。
「天麟的事情是你做的？」
清昭儀點頭，秦玄墨既然問了，自然就不會沒有證據。
「嘟嘟的事情呢？」
「也是我。」清昭儀覺得她雖然失敗了，但讓人知道她之前有多厲害也是一件很讓人開心的事情。
秦玄墨和萬晴空對視一眼，也許是清昭儀的想法，但實施的人絕對不是清昭儀的。
只是看着她似乎沒有說的打算，二人也沒有逼問，畢竟他們早就有了懷疑目標。
秦帝和付琳琅已經不想說什麼了，尤其是付琳琅，如果不是靠在秦帝身上，她都要堅持不住了。
反倒是賀妃，眼神中既驚奇又害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身邊還有這麼一條毒蛇。
她和兒子這些年平安無事該感謝對方手下留情？還是說對方壓根就沒看上他們？
這麼一想好像又不是那麼開心了。
自然這裏沒人理會賀妃母子的心情，他們倆今天就是一個觀衆而已，而秦玄逸此時看着清昭儀，眼睛都血紅的。
「父皇母后，兒臣知道母妃做錯了很多事情，求父皇母后看在兒臣的面子上饒母妃一命，兒臣願意被貶爲庶人離開帝都，永遠都不會來。」
秦玄武跪在地上求情，不想再讓清昭儀說下去了，他知道清昭儀犯的罪死一百次都不夠還的，可是他不能看在她死。
清昭儀的神色並沒有波動，似乎對於自己的生死並不太看重。
「老四，你起來，你母妃這麼多年做下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不是你說請罪就能請罪的，而且此事和你無關，你沒必要如此。」
「父皇？」秦玄武喊道，那是他的母妃，怎麼可能和他無關，他想到什麼看重清昭儀。
「母妃，很多事情肯定不是你一個人做的，就比如嘟嘟那事，你告訴父皇是誰做的，將功贖罪，父皇會給你一個機會的。」
不得不說，秦玄武在這個時候出奇的機靈。
秦帝一頓，看向清昭儀，說實話，到底是陪伴他多年的女人又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要殺死她。
只是事情必須有一個交代，如果清昭儀願意戴罪立功，秦帝覺得還是可以酌情處理的。
清昭儀並沒有開口，她在想那樣值不值得。
她給秦帝父子提供證據，讓他們抓了魏嵐，結局最好就是如秦嬪那樣，不對，恐怕還趕不上她呢。
看着秦嬪那蒼老憔悴的樣子，清昭儀抿脣，雖然說好死不如賴活着，但如秦嬪那樣？算了，她敬謝不敏。
至於不供出魏嵐？對她雖然沒有好處，不過能給殺死自己的人添添堵也是好的。
以魏嵐的手段，恐怕秦玄墨的證據不足以服衆，她雖然死了看不到，但一定還是有不少好戲的。
「我還真有一件事說，當初在秦地不遠那方密林裏，最後放冷箭的人不是我。」
萬晴空一頓，當初晗月公主給秦玄墨擋箭的那個密林？那最後的暗箭傷人居然不是清昭儀安排的？
這還真是意外，那天還有誰在黃雀在後？萬晴空腦中好像滑過什麼，太快沒有抓住。
萬晴空看着清昭儀，就只是爲了不讓金家支持嘟嘟？就這麼簡單？
「金家啊，或許是看他們不順眼吧。」
清昭儀說完就不開口了，萬晴空皺眉，什麼意思？難不成金玉堂的哈士奇不是清昭儀做的？那是誰？
秦玄武很急，這些事不重要，其他事情的共謀呢？只是看着清昭儀不再開口，秦玄武就泄了氣力。
萬晴空發現問不出什麼，神色有些不愉，而此時付琳琅開口了。
「水清，你不要如此，活着總比死了好。」
清昭儀擡眼看了付琳琅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秦玄武爬到她身邊。
「母妃，你說罷，我不想你死，難道你不想看着我老去？看着你的孫兒孫女成家立業？
你相信我，只要你活着，我一定會盡力讓你過的好的。」
似乎知道清昭儀的擔憂，秦玄武保證着，可清昭儀卻已經下了決定，她是不會更改的。
「傻孩子，無論我是否活着，這都是你最後一次見我了，我們母子緣分淺，你什麼都不知道，沒必要爲我做什麼。」
清昭儀說完摸了摸秦玄武的頭髮，對於這個兒子，她有期待有虧欠有疼愛，她對他最大的母愛就是什麼都不讓對方知道。
如此，她成功了，秦玄武黃袍加身，失敗了，對他也沒有太多影響。
可以說，清昭儀也許不是一個好人，但她可以稱得上一個好母親，他已經把能爲秦玄武做的都做了。
秦玄武給清昭儀磕頭，可惜她壓根不理會，秦帝看不下去了，讓人把秦玄武拉開。
「水清，這是你的選擇？」
「自然。」
「不後悔？」
「我從來沒有做過後悔的事情。」
水清看着秦帝，眼中並無往日的溫柔之色，只有一片淡然。
「既然如此，你會暴斃而亡，看在玄武的份上，以昭妃的身份下葬。」
很多事情到底是家醜，況且秦玄武一家還要做人，秦帝只能如此。
秦玄墨和萬晴空也不介意，他們報仇了，仇人都死了，其他的事情那都不重要。
「如此，多謝皇上了。」
在被帶下去之前，清昭儀看了看眼中全是憤恨之色的秦玄逸，又看了看流淚不止的秦玄武，最後把眼神放到付琳琅身上。
「小姐，下輩子別認識我了。」
清昭儀說完就離開了，她不會馬上死去，今天起，她會生病，然後不治，沒人會懷疑，只會感慨一聲清昭儀福薄。
至於魏嵐的事情？清昭儀即使不說他們也有了一些證據，況且清昭儀還有一些手下，證據什麼的，還是能找到一些的。
雖然說此事算是圓滿結束，可很多人的心情不太好，付琳琅更是大病一場，至於萬晴空，她更好奇當初放冷箭的人究竟是誰。
「難不成還有藏的更深的人？」
「不一定就是內部勢力，當時伏擊我的人太多，其中一方留一個暗手也是很容易的。」
「我覺得不是，如果是諸侯等勢力，沒必要放了一箭就跑了。」
萬晴空皺眉，她之前想到什麼來着？可惜沒抓住啊。
「此事我會好好查查，也許對方是看到你們或者發現不可爲離開的，不要想那麼多了。」
「那件事好說，你不想追查我都不介意。」
萬晴空挑眉看着秦玄墨，她想起剛纔沒有抓住的思緒是什麼了，或許此事是有人做的苦肉計也說不定。
但秦玄墨不想查，此事又和她關係不大，萬晴空自然不會咬着不放。
「金玉堂的事情恐怕不是清昭儀做的，你調查魏嵐的時候讓人注意一下。」
清昭儀在金玉堂的事情上明顯說謊了，沒有抓住害金玉堂的兇手，萬晴空自然是十分不開心的。
「你放心，只是我原本一直以爲是清昭儀做的，所以並沒有往別的地方查，時間雖然久了一些，不過你放心，我會安排人仔細一些的。」
「不止是爲了金大哥報仇，暗中藏着這個麼一個人，我們也不安穩。」
「這個是自然，好了，今天太累了，我們休息吧。」
秦玄墨和萬晴空睡的很好，而這一晚註定是一個不眠夜。
第二天，清昭儀生病的消息就傳來，太醫診斷，病重，如此反覆了快兩個月，清昭儀過世了。
她的離開果然沒有引起大家的懷疑，至於皇后和四皇子病重，也正常。
他們和清昭儀關係不一般，傷心難過是應該的，其他人只感念她沒有福分外什麼都沒有，說到底，還是清昭儀的孃家不給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