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妙好不容易招到了這麼一個煉器人才,卻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總是我行我素、獨來獨往,司妙爲了讓他安心煉器,甚至特意爲他開闢了一棟樓閣讓他居住,怕他舊傷未愈還總送些丹藥過去,可他卻比剛穿過來的司妙還擺爛。

    每日等到日上三竿了他才從那閣中出來,先是在桃樹底下打一會兒坐,然後望着天上的靈鳥飛鶴髮呆,直到日薄西山、月落星沉後,再回到閣中秉燭待旦。

    司妙雖然脾氣特別好,可這麼一天兩天下去,她多少也有些不滿。

    這哪裏是養人才,這是養了個祖宗啊,還是想送都送不走的那種!

    司妙作爲當事人現在非常後悔,當初爲了留下他,她對他看心情煉器的條件連連答應,還承諾一個月內包喫住絕對不會毀約解僱。

    可他摸魚了這麼多天,也該煉上一兩件法器了吧?

    放任的結果就是他依舊擺爛,什麼也不做。

    司妙想過跟他友好溝通一番,但只要走上前去他就會擺出一張寒氣逼人的冷臉。

    很冷很冷,是嚇得司妙不敢說話的那種冷,她總算能夠體會到那日蘇瀾卿說他惡狠狠地瞪着人的感覺了。

    不過好在清風谷依靠基建,經濟狀況已經恢復的越來越好了,這也少不了司妙爲了帶貨推銷而費盡心思。

    是的,生活不易,逼得她堂堂清風谷掌門也不得不親自出馬,通過直播帶貨來推銷清風谷質優價廉的仙草丹藥和法器珍寶。

    只是這畢竟是修真界不是現代,沒有發達的互聯網和通訊工具,司妙只能靠傳音紙鶴四處傳播自己的廣告詞。

    不得不說,這方面她做的還挺成功。

    她甚至還想過把人像也展示出來,就是她的修爲太低,一時難以實現傳播人像。

    如果有朝一日能夠實現傳播音視頻廣告,她一定要把小初打造成修真界第一直播帶貨主播!

    他的臉色是冷了點、臭了點,可司妙還是不得不說這修真界的男人當真個個都是出塵之姿,能夠甩過現代小鮮肉好幾條街。

    隨着清風谷品牌的打響,清風谷的名聲也越來越大。

    “價廉質優的幻靈草——清風谷出品。”

    “入門必備的弟子劍——清風谷出品。”

    “牢固美觀的竹木屋——清風谷出品。”

    清風谷產銷的貨品不僅在周圍賣的火熱,甚至還有遠道而來的土豪大宗批量下單。

    司妙打着算盤記着入賬,早已高興得合不攏嘴。

    管他的,只要一個月內能夠還清欠玉溪谷的債,就算養着小初這麼個閒人也無所謂。

    清風谷如今賺了,玉溪谷卻是急了。

    柳依依聽說那清風谷掌門司妙靠着一套奇怪的說辭推銷着谷內產品,還賺了不少錢,急忙跑去跟她師兄薛承告狀。

    “師兄可還記得司妙?”

    薛承正懶懶地躺在草地上曬着太陽,他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並未睜眼看柳依依。

    “記得啊,那個說一個月就還清債的清風谷新掌門。”

    柳依依見他依舊這麼慵懶,顯得更着急了。

    “師兄既然記得,難道就不怕她真的在一個月內就還清債了?”

    他們當初上門本就是去找茬的,誰知道司妙那個傻蛋居然還自己挖坑跳下去。

    可眼下見他們賺的盆滿鉢滿,名聲越來越大,柳依依卻生怕日後那清風谷硬氣了就來找她報仇。

    她那日可不僅劃傷了司妙的臉,還狠狠揚了她一鞭子啊。

    薛承有些不耐煩了,區區一個人心渙散的清風谷,別說是司妙,就連上任掌門葉奚他都沒放在眼裏,還怕她一個築基期的弱女子?

    “師妹,那日你打她的時候不是還挺有架勢的?一萬顆靈石,就憑他們,怎麼可能在一個月之內還清?”

    對薛承這個出身富貴人家的小少爺來說,他根本看不上清風谷那個破地方還有那些靈石,他僅僅是閒得無聊想去找點樂子罷了。

    薛承一手捻着狗尾巴草,一邊奸笑道:“不過,他們這個新掌門長得還挺不錯,殺了多可惜?她若是不能代清風谷還清債,我就娶她爲妻再霸佔了他們那地盤便是。”

    柳依依聽着他的流氓發言,十分惱火:“師兄,你當初明明說好等你當上新掌門之後就同我雙修,怎麼現在又說要娶她爲妻了?”

    甩了她去娶一個築基期的菜鳥,憑什麼!她好歹也是柳家的大小姐,天資聰慧,雖有追求者無數,這麼多年來她心裏卻只念着薛承一人,司妙又算哪根蔥?

    柳依依見他面不改色,直接憤然地踩着飛行法器來到了清風谷。

    她站在清風谷的山門外,大聲叫囂着催促司妙出來。

    “司妙!你這個醜女人,給我滾出來!快點出來!”

    柳依依本就性格火爆,喊了半天也不見司妙出來,她怒不可遏地揮起鞭子就四處亂抽,傷及那些路過的無辜弟子。

    那些弟子們見她亂髮瘋,都只是搖頭避讓,然後又跑回去繼續種田去了。

    自從清風谷出品的靈草銷量越來越好,司妙就建立了特殊的績效激勵機制來嘉獎他們。

    她按照績效多少爲種田弟子發放一定數量的靈石予以鼓勵,以至於谷內現在上上下下全都熱衷於種田。

    柳依依自然不知道這些,她只是因爲被這羣臭種田的內門弟子忽視而感到十分不爽,於是她直接大步一跨來到了司妙所在的倚風閣。

    司妙此時正在石桌上操着木製算盤記賬,她一手握着毛筆,頭也不擡道:“貴客請回吧,我們清風谷這個月的合作項目已經談滿了。”

    柳依依嗤笑道:“司掌門倒是好一副大掌櫃的架子啊!”

    司妙這才注意到來者是那日來討債的男子的師妹,她不由覺得自己背上那道還未痊癒的鞭傷突然隱隱作痛。

    這女子從來是不好說話的,今日這架勢,更不像是來討債,倒像是來要她命的。

    司妙故作鎮定,放下毛筆,禮貌微笑:“哎呀,和氣生財,小師姐咱們有話好商量啊?這不是還未到一月之期麼?放心好了,我們清風谷一定會把欠你們玉溪谷的債還清。”

    柳依依一鞭子甩過來直接抽碎了司妙特意買來的算盤,木製的算珠噼裏啪啦地落了一地,司妙的表情也漸漸凝固了。

    “誰是你小師姐!司妙,你這賤人真是好大的膽子,連我師兄你都敢勾引?”

    司妙一臉黑人問號,勾引你師兄?

    司妙怕不是腦子瓦特了,那位大兄弟揚言下次見面就要一刀抹了她的脖子,更何況她賺錢餬口還來不及,哪有時間跑去勾引你師兄啊?

    可柳依依卻是認定了司妙是給薛承下了什麼迷魂湯,不然他怎麼會說變卦就變卦?

    任司妙如何解釋,柳依依一句話都聽不進去,揚着鞭子就死命追着司妙。

    司妙自知打不過她,而且實在不想再感受一次那種“自助燒烤”的感覺,她只能帶着柳依依在樹底下學起秦王繞柱走。

    這柳依依可不是荊軻,她這暴脾氣根本想也不想,竟然硬生生地一掌劈斷了樹,驚得司妙都嚇掉了下巴。

    樹又做錯了什麼,它是無辜的。

    司妙只能維持着笑容,依舊好聲好氣地說道:“這可能是一個誤會,我想你師兄是能夠證明我的清白的。”

    柳依依當然明白司妙什麼也沒做,可她氣就氣在薛承居然說要娶她爲妻!

    她咬咬牙,幾乎用上了九成的力氣,揮鞭就往司妙的腦門上抽過去。

    司妙嚇得趕緊閉上了眼,緊張到已經開始腦補自己腦袋開花的場面了。

    然而她久久沒能等到那一鞭,待睜開眼,她才發現小初不知何時出現了,他一手扯住那鞭子,爲她擋下了攻擊。

    初塵續回過頭來,用一種看待智障的眼神看着司妙。

    她既然這麼有賺錢頭腦,怎麼就不知道躲開這一鞭,還要傻傻地等着落下來?

    倘若他不是今日一時興起,隨意研究了一個新配方煉出了新的流光法器打算來交給她,她就真的等着腦袋開花?

    初塵續又看向了極度囂張的柳依依,幾乎沒怎麼用力就已將她的鞭子拽了過來。

    噬魂鞭,倒是把好武器,可惜它的主人配不上。

    柳依依沒了武器,心裏雖然有些緊張,卻還是故作鎮定道:“你是什麼人?爲何要壞我好事!”

    初塵續自然不會搭理她,司妙卻跑上前來拽着他的袖子說道:“小初你這是做什麼?快把小師姐的東西還回去,別多管閒事啊。”

    初塵續蹙着眉,非常不理解司妙的行爲。

    她是被這一鞭子嚇到失智了麼,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幫着別人說話?

    他相當不高興,反手直接將那噬魂鞭當成垃圾似的扔進了池塘裏,柳依依看着臉都氣綠了。

    “好啊,你們這對狗男女,有夫之婦還去勾搭別人的未婚夫?真是不要臉!”

    司妙覺得更離譜了,她是從哪裏看出他們像一對夫妻了啊!

    初塵續雙手環胸,蔑視着面前哇哇亂叫的柳依依,只平淡地說了一句話。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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