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長空,樹葉獵獵作響。

    七夜豁然睜開眼睛,抓住黑金刀,就站起身貼緊了梧桐樹。

    他就發現正對自家房頂上出現了十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間拉開了弓玄,目光轉移,左側,右側的房頂上也出現了人影。

    “果然有人對付我。”

    “這不是錦衣衛。”

    七夜心中寒意大起。

    這時,弓玄震動,箭矢撕裂空氣的聲音驟然響起,從他的窗戶中飛入了屋中,響起‘咄咄’的聲響。

    忽然,幾個大鐵球撞碎房屋,砸入了進去。

    轟隆隆!

    房屋不堪重負,倒塌大半。

    緊接着,一張鐵絲網忽然飛出張開,落向了倒塌的房間。

    “一環扣一環!”

    七夜心中一寒。

    若是在房間中,還真有可能着了道兒。

    箭雨,鐵球,若是活下來衝出房間就會被鐵絲網罩住,繼而一輪箭雨恐怕就要完蛋。

    “對我很熟悉!”

    不然不會這麼小心。

    七夜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身子扭曲,就施展出了追風步,一躍而起,好似馮虛御風,眨眼間就來到了正對着自家院落的房頂上。

    鏗鏘!

    黑金刀出鞘。

    “該我了!”

    七夜殺心熾烈,彈指間就落到了衆黑衣人身前,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刀光閃過,當即斬殺兩人。

    “他在這裏!”

    尖叫的聲音驟然響起,帶着幾分淒厲的意味。

    “腥風!”

    七夜身影閃動,好似鬼魅,轉眼間就將眼前的幾位斬殺。

    崩崩崩。

    遠處拉動弓玄的聲音再次響起。

    七夜伸手一抓,就撈起一個箭囊,手腕一陣,十餘支箭紛紛震斷,只留下箭頭。

    躲避攻擊的同時,也凌空一拋,以暗手之法打了出去,緊接着就傳來了‘噗噗’的聲響。另一個房頂上的箭手紛紛倒下,從房頂上滾落。

    寂靜的夜徹底被打破。

    七夜也飛身落向了衚衕中。

    這裏人最多。

    “死!”

    下面傳來了一聲聲爆喝,數道人影飛身縱起,朝着他就劈砍而來。

    刀風冷冽,煞氣逼人。

    七夜眸光似冰,在空中身軀扭動,就從諸多刀光中的間隙中穿梭過去,同時黑金刀已經閃過無數刀影,破開了攻擊他的四位黑衣人的咽喉。

    落地之後,就殺入了人羣中。

    “散開,弩箭,鐵絲網,準備!”

    一聲大喝傳來。

    七夜聽着有些熟悉。

    黑衣人想要散開,可哪裏還有機會。

    刀光閃爍之間,收割着一條條生命。

    七夜更是猶如魑魅一般,讓人根本抓不住身影。

    刀快,人更快。

    嗖嗖嗖……

    偶爾也抓起一柄刀蹦碎,凌空一甩,遠處的人影就接連倒下。

    驟然,七夜心中一寒,就橫移出去。

    剛纔所站之地,被一道水線襲擊,落在牆壁上竟然發出了‘滋滋’的聲響。

    毒水。

    七夜眯起了眼睛。

    左手往牆壁上一插,好似進入了豆腐中,抓碎一塊牆磚就射了出去,就將另一側幾個拿着特質水槍的黑衣人的咽喉洞穿。

    夜色闌珊,血霧瀰漫。

    “他就一個人,給我殺殺殺!”

    領頭者有些膽寒。

    見遠攻沒用,也無法擺脫,就再次調整了策略。

    風聲呼嘯,吹不盡心頭的寒意。

    七夜施展游龍步,在人影中穿梭。

    前方驟然一空,只剩下三個人,再往前就是街上。

    左右房頂上已經沒有了人。

    “七夜,停下,停下,停下!”

    驚恐的叫聲帶着無盡的惶恐。

    七夜頓住腳步,看着對方,森然道:“惡狼幫,郝萌!”

    “七夜,我就是郝萌。”郝萌聲音發顫,撤下了面巾,在希落的月光中可以看出他臉色煞白,驚駭不已。

    “爲什麼?”七夜走過去。

    黑金刀不停的滴落血水,發出‘啪啪’的聲音。

    “千萬別說是因爲白天許家醫館的事情。”七夜聲音低沉,“究竟爲什麼?弓箭,鐵球,鐵絲網,毒水,爲了對付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若不是今夜我在梧桐樹下一直修煉,還真會被你給殺了。”

    郝萌沉默,卻不停的倒退。

    “是你們投靠了錦衣衛?”七夜再次開口,目光死死的盯住對方。

    郝萌色變。

    “果然如此。”七夜並沒有多少意外,又奇異道,“血手幫應該也是錦衣衛養的狗,對吧!”

    他的語氣極爲肯定。

    郝萌瞳孔一縮。

    哪怕在夜色下,他也看到了。

    “你怎麼知道?”郝萌震顫。

    他本以爲七夜只是修爲強橫,哪知竟然還這麼聰明。

    甚至殺了四五十人之後,還淡定的進行推測。

    “不難猜!”七夜幽幽開口,“城內幫派要想做大,必然有後臺。黑虎幫的背後應該是知縣,你們的背後是縣尉,這才相鬥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至於血手幫?劉全才接任總旗官一年時間,要想培養自己的人,只能從外引進,就有了血手幫。”

    “我還知道,縣丞陳川備受打壓,他卻將自己的小女兒嫁給了劉全當小妾,按照常理而言,根本不可能,甚至爲正妻都會跌身份。唯一的可能就是攀附,借勢,讓他看到了未來,這也更說明劉全不簡單。”

    “血手幫被滅,劉全失了一條惡犬,再加上朝堂突變,再重新培養根本來不及,不如撿現成的。我猜,他肯定親自前往過惡狼幫,給你們畫出了一個光明的未來。”

    “所以你們就暗中投靠了錦衣衛,卻也沒有脫離縣尉,夾在兩者中間大肆掠奪好處,好藉機做大,這也是你們這些天行事囂張霸道卻又沒有人壓制的原因。這也是我說你們是縣尉人的原因,城內囂張霸道,卻讓一向強勢的縣尉不打壓,這就說明了問題。”

    “縣令弱勢,黑虎幫也就只能龜縮忍讓。”

    “我與你們惡狼幫並沒有恩怨,甚至還一起行動過,根本不應該對我出手。”

    “恰巧,我今天拒絕了劉全。”

    “他的小妾曾經還對我有意思。”

    “他要殺我,合情合理,卻摸不清我的深淺,就讓你惡狼幫出手。”

    “我說的可對?”

    七夜說着,也死死的盯着對方。

    對這些事情,他原本也不在意。

    只是今夜被暗殺,念頭轉動之間,就理清了思路,只是也沒有把握,此時說出來,就想根據郝萌的反應來驗證。

    果然,所言八九不離十。

    “我們都小覷了你!”郝萌聲音沙啞,“七夜,看在曾經一起殺敵的份上,放我走如何?我保證,必會和幫主幫你在劉大人面前美言,握手言和,過往不究。”

    “這就是你不如翟鋒的地方了,他肯定知道我心狠手辣,睚眥必報,出手不留情,沒有任何迴環餘地,根本不會說出這樣一言。”七夜淡漠道,“所以他沒來,更知道,一旦失敗,就可能走不了了。你是他手下,也是一個小卒,更是試探我的一枚棋子。”

    “唉,我今天竟然說了這麼多。”

    “太費腦子了!”

    “郝萌,你死的不虧!”

    “死!”

    七夜話音落下,身形如閃電一般就撲了過去。

    一刀血雨,煞氣鋪天蓋地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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