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南宋第一密探 >第一百四十章 失手
    作爲一名殺手,馬清韻不會與他人同住,他的房子就只住了一個人。

    在家換了身衣服後,馬清韻又出門了,喊了頂轎子,先去了醫館。

    手筋和腳筋都被割斷,能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況且,他的左耳也只剩下半隻,必須包紮纔行。

    作爲一名殺手,能忍到現在已經非常了不起。

    等到醫館出來後,馬清韻再次坐轎子去了新街,在街口下轎後,他柱着新換的柺杖進了一處宅子。

    馬清韻自然不知道,從他離開保和坊,就一直有人跟着。

    在他到了新街之後,就有人潛入了他保和坊的家。

    他身體靈巧,動作嫺熟,把馬清韻的住處翻了個遍,卻沒留下任何痕跡,一看就是老手。

    “你怎麼來了?怎麼,受傷了?”

    馬清韻走進宅子後,一個乾瘦的男子迎了上來,一臉詫異地說。

    “一言難盡。”

    馬清韻嘆息着說,堂堂殺手,曾經軍中強者,差點被活埋,耳朵還咬掉了半隻,他都不好意思跟人說。

    男子問:“謝玉軒死了嗎?”

    他不關心馬清韻是否受傷,甚至也不會關注他的死活,只要他完成了任務即可。

    馬清韻搖了搖頭:“沒有,失手了。”

    男子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尖叫着說:“什麼?又失手了?你是怎麼做事的?一個文弱書生也殺不了。”

    馬清韻一臉愧疚:“這次我沒什麼可說的。”

    上次是謝玉軒有護衛,失手還能說得過去,這次完全是陽溝裏翻船。

    男子問:“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他此時才發現,馬清韻全身上下都是傷,手廢了,腿殘了,耳朵綁着,胸口也有傷。

    馬清韻輕嘆着說:“沒啥可說的,技不如人,又中了暗算。錢管事,我已經廢了,以後不能再給恩公效力。”

    錢管事嘲諷道:“廢物!”

    馬清韻眼睛一瞪:“你……”

    換在以前,錢泉跳總是對他畢恭畢敬,這次見他失手又受了傷,竟然敢惡語相向。

    錢泉跳冷聲說道:“你再瞪一個試試?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既然你成了廢物,還來幹什麼?”

    馬清韻說道:“雖然失了手,但還是要回來複命。另外,我手腳已廢,想領筆錢度日。”

    錢泉跳譏諷道:“你都成了廢物,還要錢幹什麼?”

    馬清韻憤憤不平地說:“我替恩公這些年辦了不少事,現在手腳廢了,沒錢如何生活?”

    錢泉跳冷冷地說道:“既然廢了,還活着幹什麼?人要有自知之明,如果我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怎麼還會有臉來要錢呢?”

    馬清韻怎麼也沒想到,上次來還是座上賓,這次卻被扔了出來。

    錢泉跳彎腰,在馬清韻耳邊說道:“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如果再敢來,直接送你到大牢,你乾的那些事,足夠砍頭了。”

    馬清韻是殺手,替他的主人幹了不少髒事。

    馬清韻輕聲說道:“如果我進了大牢,恩公也會受牽連。”

    錢泉跳冷笑道:“放肆,你是你,主人是主人,你所做的一切,都與主人無關。”

    錢泉跳轉身走了,隨後大門關閉,馬清韻就像一個垃圾,再也沒人理他。

    馬清韻絕望地看了一眼大門,掙扎着爬了起來,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哀大莫過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他現在確實是廢人一個,可錢泉跳的做法,令他徹底寒了心。

    馬清韻突然想到謝玉軒的話,就算把他放回去,也沒有好下場。

    果然,錢泉跳的嘴臉,讓他死了心。

    他覺得以前真傻,愚不可及!不就是給自己免了一次刑罰,給了一個飯碗麼?這些年對他忠心耿耿,結果換來了什麼?

    手腳斷、身體殘、全身是傷,想回老家養老,結果被掃地出門。

    錢泉跳是恩公的親信,錢泉跳的做法,就是恩公的做法。

    不,從今天開始,他對自己的恩情已還清,從此之後,與他再無關係。

    “砰!”

    馬清韻正在感慨時,突然與人相撞,他踉踉蹌蹌倒退幾步,差點跌坐在地上。

    受了傷的殺手,連個普通人都不如,隨便一個人,都能將他打倒。

    “你不長眼啊,這麼寬的路,也能跟我撞上?”

    馬清韻剛要發火,左腳傳來了劇烈疼痛,瞬間讓他清醒,馬上彎腰,連連道歉:“對不起,剛纔沒看路。”

    身上的傷,讓他沒有底氣對人發怒,他確實沒看路,如果還要強詞奪理,會捱揍的。

    那人罵罵咧咧走了,馬清韻忍着痛繼續前行,他得去轎行叫個轎子,從新街到保和坊,得走大半個時辰,他身上的傷,每走一步都很痛。

    然而,剛走幾步,他猛然發現,身上的錢袋不見了。

    馬清韻回憶,估計是剛纔被撞時,讓人給偷走了,那個人是故意撞的自己,不僅被他罵了一頓,還被偷走了錢袋。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沒辦法,他只能走路回家。

    好不容易回了保和坊,馬清韻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耗盡了,他費力地開了門,想好好休息一下,驀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猛地回頭一看,眼中露出恐懼之情:

    馬清韻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一個穿着戰袍,目光冷峻的人。

    馬清韻淡淡地說:“你是來殺我的?”

    他知道,他已經逃無可逃,既然那人要殺自己,他就跑不掉。

    一個瘸子,還帶着傷,手腳都廢了,毫無還手之力,用得着出動殺手嗎?哪怕就是個普通人,也能輕易致他於死地。

    “有什麼遺言嗎?”

    “我這幾年幹了多少事?就因爲兩次失手,就要除掉我?他現在能這麼對我,以後也能這麼對你!”

    殺手搖了搖頭:“我不會失手,就算失手,也無顏再活着。”

    說完,就掏出刀,朝着馬清韻走來。

    馬清韻眼中露出絕望之情,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這次,你就會失手。”

    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兩人正詫異時,一個虯鬚虎眉的彪形大漢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英俊的少年,正是謝玉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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