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餓急了,什麼事都乾的出來,可以突破任何的道德底線,而沒有心裏負擔!
兵匪相較於莽夫更爲可怕!
“真的要給啊!那糧食可不多?”陳中原杵着柺棍上前兩步,壓低聲音道。
整整兩麻包,老實說他有些心疼。
即便陳中原小聲,然而平日裏嗓門大,在場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嗎?”洪連朔黝黑的雙眸看着極不情願的陳中原道。
林南征聞言雙手抱拳拱手道,“在下告辭。”轉身叫上高徵虜道,“咱們走。”又催促道,“趕緊擡糧食去。”
陳中原滿臉錯愕地看着走的匆忙的林將軍,“林將軍這是生怕咱反悔啊!”
“你以爲呢!糧食可是硬通貨,比金銀值錢。”洪連朔輕哼一聲道。
洪連朔他們目送林南征他們離開,看向陳中原他們,目光一個個都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看着我做什麼?”洪連朔眨眨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們說道。
“洪娘子,咱們真的要去和夷狄拼殺。”陳中原吞嚥了下口水說道,“他們三萬精兵,咱們纔多少人。”
“我很想、很想!可我也知道現實不容許啊!”洪連朔漆黑如墨的雙瞳看着他們沮喪地說道。
衆人聞言長出一口氣,真怕她不管不顧。
洪連朔搖頭失笑道,“你們喲!我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更不會隨意的讓你們丟性命。”
“那洪娘子是啥意思?”陳中原目光注視着她問道。
“南家園!”洪連朔明亮的眼眸看着他們說道。
“您還記着救人呢!”陳中原恍然大悟道。
“對呀!有機會想救。”洪連朔澄淨剔透的雙眸看着他說道。
“俺也想,可是要怎麼救,咱們現在就六百來人。”陳中原抓耳撓腮地看着她說道,“以咱們碰見的押送的人數來說,這看押的人數也不在少數。”
“肯定不能來硬的。”洪連朔食指輕輕敲擊着自己的膝蓋,有一下,沒一下的,擡眼看着他們說道,“你們不反對嗎?”
“反對什麼?”陳中原詫異地看着她說道,意味過來,不好意思地扒拉、扒拉腦袋道,“不反對了。”雙眸熠熠生輝地看着她說道,“俺發現夷狄也不是那麼強悍的不可戰勝。”
“對嘛!都是肉體凡胎的,不是刀槍不入。”洪連朔溫潤的眼神看着他們說道。
“就是,就是,俺現在不怕他們了。”四喜揮舞着拳頭說道。
洪連朔目光凝視着他們突然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們當時怎麼沒反抗。”
“反抗?”陳中原猶豫了一下看着她說道,“這些都是上面交代的讓俺們放下刀,保俺們平安無事。可誰知道,俺們放下刀了,可人被綁起來了,夷狄衝進來大肆屠殺,人畜不留。”
“俺想反抗,可這人被綁在樹上動彈不得。”四喜雙眼噴火地說道,怒到了極點。
“洪娘子問這個做什麼?”陳中原好奇地問道,“您救俺的時候不是看見了,俺被他們給綁在樹上。”
“沒什麼?”洪連朔深邃的黑眸看着他們微微搖頭道。
敢反抗就好,就怕心存僥倖,有道是出頭的椽子先爛,槍打出頭鳥,手無寸鐵想反抗都不可以。
人只有在生死關頭纔會產生恐懼,也只有在絕望中才會爆發反抗。
現在是反不反抗都得死,那就反了吧!
“現在怎麼辦?”陳中原目光凝視着她道,“洪娘子,俺都聽你的。”
“這麼相信我啊?”洪連朔眉峯輕挑一下看着他說道。
“俺信你不會害俺們的。”陳中原眸光堅定地看着她說道。
“嗯嗯!”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洪連朔沒想到他們這麼信任自己,老實說,他們就是不去,自己也不能道德綁架強迫別人。
這事九死一生,任誰都不可能坦然面對,她不能奢望他們個個都義無反顧、視死如歸吧!命大家平等的,只有一條。
“先埋鍋造飯,喫飽了纔有力氣。”洪連朔溫潤如玉的雙眸看着他們溫和地說道。
提及喫飯,每個人臉上冒着綠光,喜笑顏開。
“帶上弓箭,沒受傷的,跟我走。”洪連朔從板車上跳下來道。
“去哪兒?”四喜背上弓箭看着她問道。
“打獵!”洪連朔給他們一個溫柔地笑意道。
“耶!”四喜高興地一蹦三丈高。
“十來個人就行了,不用那麼多。”洪連朔看着激動他們忙說道,緊接着又道,“留下來的人還有事?”
“什麼事?俺幹了。”陳中原指指自己說道。
“受傷了,就老實的歇着。”洪連朔看着他左肩肩窩道,“腳不想要了。”
“俺不是還有手呢!”陳中原晃了晃自己的雙手道。
“你們受傷的別逞能,都老實的呆着,幫我看孩子。”洪連朔明亮的黑眸一一掃過他們道。
“這麼多人呢?您帶的人太少了。”陳中原黑白分明的大環眼看着她說道。
“除了跟我去打獵的,剩下的搭窩棚。”洪連朔清澈透亮的雙眸看着他們說道,“撿柴火!需要做些擔架。”
“這擔架是什麼?”陳中原不解地問道。
“這是擔架。”洪連朔清澈透亮的雙眸看着他們認真的說道,“手臂粗的樹枝一人多高,纏上藤條,受傷不能行走的躺上面,被人擡着走。”
“行,這些事情交給俺了,俺來安排。”陳中原眼前一亮忙點頭說道。
“那咱們走吧!”洪連朔垂眸看着依偎在自己身上的洪望嶽道,“乖乖的在這裏跟着哥哥、姐姐,我去給你抓雞喫。”
“雞?”洪望嶽雙眸閃閃發光地看着她說道,“有嗎?”
“小傻瓜是野雞。”洪連朔微微彎腰與他平視道,捏捏他挺翹的鼻子道,“等着我給你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