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裏是好消息,這根本就是壞消息,咱們不也跟着完蛋了。”陳中原憋屈地嚷嚷道,杵着柺棍擡腳道,“不行,俺得親自宰了那羣王八蛋,才能消了這心頭之恨。”咬牙切齒地說道,“必須手親手砍了他們,死也要死在咱的手裏,不能便宜他們。”

    “你冷靜點兒。”韓擒虎黝黑的雙眸看着暴躁的陳中原道,“現在得先治病。”

    “這是瘟疫,要怎麼治。”陳中原聞言銅鈴般的大眼瞪着異想天開的他說道,“趁着沒死呢!把最後的心願了了。”

    “現在立刻將他們分開。”韓擒虎想也不想地說道。

    洪連朔聞言眉峯輕挑了一下詫異的看着韓擒虎,知道隔離耶!

    “這瘟疫又不是今天才有的,史書上記載的多了去了,要真是死定了,還能有咱嗎?”韓擒虎深邃的眸光看着陳中原鎮定地說道。

    “是哦!”陳中原高興地點頭道,“那咱有可能死不了了。”倏地收起臉上的笑容道,“不行、不行,這樣他們會起疑的。”緊緊地抓着韓擒虎的胳膊道,“你這樣等於讓他們自生自滅。”

    “這是瘟疫。”韓擒虎微微低頭低喝一聲道,“你冷靜點兒,難不成讓大家陪着他們一起死。現在這個時候,能活下一個是一個。”

    “這時候就莫要講什麼仁慈、善心了,說不得咱也得了呢?”韓擒虎眼神黯淡地看着他們說道。

    陳中原聞言一愣,呆呆地看看他們,又看看自己,重重地嘆口氣,“那這病要告訴他們實情嗎?”

    “不能說,說了會亂套的。”韓擒虎聞言沉吟了一下看着他說道。

    “你不說,這好端端的分開,更讓他們胡思亂想。”陳中原擺手道,“這不行!”想了想道,“俺覺得還是據實已告,這樣心裏有個準備。”

    “你瘋了。”韓擒虎低聲斥責道,“這樣大家一起完蛋。”

    “那也不能就這樣放棄吧!萬一能治好的。”陳中原抿了抿脣看着他說道,“不能就這麼讓人自生自滅吧!他們太可憐了。”

    “但凡有辦法我也不會這麼做。”韓擒虎聲音沉痛地又道,“這史書上記載,瘟疫就沒有人治好的,這人都是一村、一城的沒了。只要隔絕了,保證其他人不得病,就能活下來。”

    “沒有治好的,那照你這麼說,咱都該死絕了,這可是你剛纔說的。”陳中原大環眼瞪的溜圓看着他說道。

    “不知道你聽過一個詞沒有,時疫。時間的時,就是挺過了這段日子,瘟疫就過了。”韓擒虎黑白分明的雙眸看着他又道,“或者是,有僥倖活下來的。”

    “那咱就挺過這段日子不就好了。”陳中原樂觀地看着他說道。

    “問題是你挺不過,沒有藥,你拿什麼硬扛啊!說不得人早就沒了。”韓擒虎氣急敗壞地說道。

    “有藥,藥到病除。”洪連朔拎着燒火棍子站起來道。

    “有……有……藥?”韓擒虎激動地看着她結結巴巴地說道。

    “在這裏。”洪連朔明媚的雙眸看着他們點點腳下的沙地道,“我把草藥都畫下來了,接下來大家自己找,然後嚼吧、嚼吧吃了就會好的。”

    “蒲公英。”韓擒虎一眼就認出了蒲公英了。

    “對這可是好東西。”洪連朔銳利烏黑的瞳眸閃着細碎的光澤看着他們說道,“蒲公英,俗名婆婆丁,全草皆可入藥,其味苦甘,性寒。清熱解毒,清除體內的熱度,外傷潰爛化膿也可以用蒲公英來治療。”

    “這其他的我就不認識了。”韓擒虎蹲在地上,舉着火把說道。

    “這有金銀花,連翹、桔梗、薄荷、艾草、竹葉……”洪連朔手中的燒火棍子點着畫出來的草藥道,“金銀花、連翹氣味芳香,能疏散風熱,辛涼透表,清熱解毒;薄荷味辛而性涼,發散表邪,疏散風熱,清利頭目,解毒利咽;竹葉清熱生津,桔梗開宣肺氣而止咳利咽。”

    “就這麼幹巴巴的嚼嗎?”韓擒虎吧唧吧唧嘴說道。

    “是啊!你沒有熬藥的藥鍋,只能摘下來生吃了。”洪連朔雙眸閃耀着犀利的光芒看着他們說道,“這動物生病了也是卷着草藥自己喫的,治好的。”

    “動物很有靈性的。”陳中原附和地點點頭道。

    “啊……呃……”韓擒虎合上張大的嘴,“那個好吧!現在就進山找嗎?”

    “救人如救火,遲則病情在生惡化,沒有藥,就不好辦了。”洪連朔面容冷峻地看着他說道。

    “那現在把人召集起來,把情況說明了。”洪連朔大眼睛閃着黑曜石的光澤看着他們說道。

    “這樣會亂套的,不能說明了。”韓擒虎想也不想地說道,“從古至今這瘟疫就沒治好過,人人那是談疫色變。你這麼說明了,說不得把人給嚇死了。”

    “可是你不說,這豈不是更加人心惶惶的,心裏沒底兒。”洪連朔深邃正直的雙眸看着她說道。

    “心裏有着有落的,纔不至於慌亂。”陳中原認同地點點頭道,“俺贊成洪娘子,明說!”

    “你們可真樂觀。”韓擒虎擔心地看着他們說道,“再想想,這可不是三五十人,這可是將近五萬人。”

    陳中原黝黑的大環眼看向洪連朔道,“俺聽洪娘子的。”

    “你都沒有自己的想法嗎?”韓擒虎目光直視着陳中原問道。

    “想法?”陳中原好笑地指指自己道,“俺能有什麼想法?這俺又不會治,不得聽洪娘子的啊!”嗤笑一聲又道,“再說了俺就是有想法,誰聽俺的,還是韓將軍你聽?”

    這話說的韓擒虎還怎麼往下接。

    “俺倒是有個疑問,這藥聽洪娘子的意思不止是病人喫,大家都得喫嗎?”陳中原滿臉疑惑地看着洪連朔說道。

    “喫大家都喫,有病治病,沒病預防。”洪連朔琉璃色的黑眸閃着華光看着他說道。

    “那還需要分隔開嗎?”韓擒虎聞言黑白分明的雙眸看着她問道,“既然都要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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