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也沒什麼可賣的呀!”江水生緊鎖着眉頭看着他們說道,“這城內的金銀財寶都被夷狄搜刮一空了。”
“這錢生錢容易,沒錢咱連個做買賣的本錢都沒有。”林南征愁眉苦臉的看着他們說道,“放印子錢都不可……”在洪連朔凌厲的視線下,他吞了嚥了下口水,“我?”
“怎麼了?”四喜疑惑的視線在洪連朔和林南征之間轉了轉。
場面安靜的嚇人,空氣凝滯的令人窒息。
洪連朔閉了閉眼,眼裏的銳光像冰錐一樣看着他們直戳心肺說道,“農民手中的土地怎麼沒了?借債被坑了。就是你口中的印子錢,說白了就是高利貸,利滾利,驢打滾,如滾雪球一般。大部分借錢的農民按期還不了高利貸,有幾畝薄田的只能以田相抵,沒田的只能以身或以兒女相抵,沾上高利貸就等於家破人亡了。”聲音冷如細雪,“高利貸,閻王摘,陷進去,出不來。”言語卻是驚雷掣電,震懾人心,“你們,兄弟們,不許放印子錢,也不許借高利貸,讓我知道了,瞧我怎麼收拾你們。”
“不會,不會。”陳中原給嚇得趕緊保證道,從未見她如此生氣的。
“您都這麼說了誰還敢犯呀!”林南征鳳眸直視着她說道,“不會的。”
韓擒虎抿了抿脣茶色童仁看着她說道,“咱還是想想正經如何籌集糧餉吧!”食指摩挲着下巴道,“史書上記載的鹽鐵專營能快速的積累財富。”
“桑弘羊的《鹽鐵論》”林南征微微歪頭看向他道。
“對!”韓擒虎輕點了下頭道,淺褐色的眼眸看着他們又道,“再有就是絲織品,像是三國時期的《蜀錦》非常的受歡迎,諸葛丞相能數次北伐,有它的功勞。絲綢之路上的茶葉和瓷器,都是賺錢的買賣。”
“那不就是樹葉和泥胚子嗎?”陳中原粗俗地說道。
“好好的高雅的東西,讓你給說的一文不值了。”林南征沒好氣地看着他說道。
“俺又沒說錯。”陳中原撇撇嘴道,“俺就喝不慣那樹葉,明明苦了吧唧的,還非說回味甘甜,沒嚐出來。”
“你……你閉嘴,讓你這麼說,都買上價了。”林南征黑着臉看着他說道,“你還掙糧餉不。”
“不說了,不說了,那趕緊弄啊!”陳中原急切地說道。
韓擒虎苦笑一聲看着天真的陳中原道,“咱們這裏沒有鐵礦,所以鐵甭想了;這裏也沒有鹽井,不可能了。”
曹懷民深吸一口氣,垂頭喪氣地說道,“咱這裏不是南方,能種植茶樹;亦不是蠶絲產地,織不了綾羅綢緞。”
“那你們說這些有什麼用?”陳中原沒好氣地看着他們說道。
“那就是咱們一點兒優勢都沒用。”江水生垮着臉看着他們說道。
“是的!”韓擒虎茶色的童仁看着他們實話實說道,“咱們這裏被稱爲蠻夷,也是三國時期才慢慢發展起來的。”
“可南征說的那些都被毀了。”江水生聞言眉峯輕挑看着他們直白地說道,“不說別的,項羽火燒咸陽,董卓一把火將洛陽給燒了個精光。”
“那裏的百姓會不會像咱似的是待宰的羔羊。”四喜黑眸直視着他們問道。
“你說呢?”林南征擡眼看着他反問道。
“那裏的百姓可真慘!”四喜感慨道,“這太平的時候沒有啥好日子,這亂世就更別說了。”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洪連朔黛眉下如濃的化不開的墨似的雙眸看着他們說道。
“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好嗎?”四喜吸吸鼻子鼻音濃重地說道,“這都打了多少年了?”
“有兩百年了。”林南征深邃幽黑的雙眸看着他們說道,“沒有片刻安生。”
“那現在怎麼辦?這餉銀的問題?”韓擒虎緊鎖眉頭看着他們說道,“排除下來,就沒有咱們能幹的。”
思路客
“有!”洪連朔晴朗如月的雙眸看着他們堅定地說道。
“能幹什麼?咱們這裏沒有鐵,不產鹽,沒有絲織品,也沒有茶樹。”林南征掰着手指說道,“就連種田,也不是像中原一般沃野千里。西部是連綿不絕的羣山。平原也就這巴掌塊兒的土地,現在人口少這喫喝還能供得上。”
頓了一下又道,“像長安、洛陽那百萬級人口,連喫喝都供不起了。”
洪連朔黑亮的雙眸眨也不眨地看着林南征,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歷史上有逐糧天子一說,漕運就是運糧而起的。
“怎麼了看着我,說錯了嗎?”林南征有些緊張的抿了抿脣看着她說道。
“沒有,說的太對了。”洪連朔明亮的黑眸看着他點頭道。
“所以呀!咱真是一點兒優勢都沒有。”林南征垂頭喪氣地看着他們說道。
“有鹽,咱們有鹽。”洪連朔神采奕奕的雙眸看着他們說道。
“我咋不知道的,咱這裏沒有鹽井,怎麼可能有鹽。”韓擒虎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看着她說道,勐地想起來道,“難道是動物血,可我沒聽說它們能弄出來鹽的。”
“咱們不是要去海邊嗎?”洪連朔恬靜而溫柔地彎起眉眼看着他們說道。
“海里面有鹽俺咋不知道的。”四喜滿臉疑惑地看着他們問道,“沒聽說過,不過洪娘子說有鹽那就是有鹽。”
“四喜不是你想的。”韓擒虎聞言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說道,“海水是鹹的,可它也不能當鹽用啊!”目光看向洪連朔道,“您說話呀!別誤導他們了。”
“春秋戰國時期齊魯是怎麼發展起來的。”洪連朔黛眉輕挑看着他問道。
韓擒虎聞言眼波流轉仔細想了想,如遭暴擊似的僵立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