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接骨以後,海生需要拄着柺杖半年恢復。”洪連朔指着海生的右腿道,“因爲沒有動彈,你們看這肉都抽抽了。”

    她想說的是肌肉萎縮,可他們哪裏知道肌肉啊!乾脆簡單粗暴的說肉得了。

    “恢復期很枯燥,得像嬰兒學走路似的,摔倒,腿不聽使喚……心裏很難受,堂堂男子漢,走路還要重新學。”洪連朔明亮如海似的眼眸包容的看着他說道,“要堅持下來啊!”

    “呵呵……”海生聞言眼圈一紅,鼻頭髮酸,眼淚掉下來了,“洪娘子最艱苦的日子俺都熬過來了,學走路怕什麼?別說半年了,就是兩三年俺也能堅持下來。”

    “這傷筋動骨一百天呢!就別說他這麼嚴重了。這道理俺懂。”秀兒紅着眼眶看着她說道,“需要俺們做什麼,您說。”

    “就衝大哥這句話,你們一家人的態度,你一定恢復如初的。”洪連朔鼓勵地看着他們說道,笑着又道,“皇天不負苦心人。”目光直視着他們道,“現在咱們人手不夠呀!”

    “俺們不行嗎?”楊帆指指自己說道,“這還不夠嗎?”

    “一會兒打斷骨頭,再接骨,肯定疼,這人疼起來肯定不自覺的亂動,得有人摁着他。”洪連朔目光掃過他們道,“必須得勁兒大的。”想起來又道,“你們打漁誰經常拉漁網,這臂力肯定驚人,最合適了。”

    “俺去叫大海兄弟他們去。”楊起航聞言站起來立馬說道。

    “大海出海打漁了,找不到人。”楊族長看着他們說道,“這找誰合適呢?”

    “去海灘上找一個光頭的陳中原,他應該看着孩子們,找他來,力氣大。”洪連朔深邃透亮的雙眸看着他們說道,“讓他在找個力氣大的。”

    “哎!俺這就去。”楊帆蹬蹬朝外跑去。

    “你們找一些木板來。”洪連朔看着楊起航吩咐道,“木板有小腿那麼長,手掌的寬度,接好骨了,用來固定腿的,防止他亂動,骨頭移位就白受苦了。”

    “俺這就去。”楊起航聞言站起來立馬說道。

    “兩塊就可以了。”洪連朔比劃了個剪刀手道,目送楊起航走後,又道,“秀兒去那些布條,也是你那巴掌寬,用來固定腿部的。”

    “俺這就去。”秀兒聞言擡腳朝屋裏走去。

    “楊族長,我記得當日海生疼的用草藥湖在腿上了,那些藥有嗎?”洪連朔雋黑明亮的雙眸看着他說道。

    “有,俺現在就找人去採。”楊族長聞言忙不迭地應道,起身朝外跑去。

    “現在我先檢查一下你的腿。”洪連朔起身坐到另一邊,“有些疼你忍着點兒。”

    “那不怕疼,您來吧!”海生目光平和地看着她說道。

    洪連朔微微轉頭看向孩子們溫柔地說道,“去給你們爹爹拿塊乾淨的布來,用嘴咬着,防止因爲疼痛而咬傷自己,明白嗎?”

    “明白,俺這就去。”小傢伙機靈地說道,兩人蹬蹬跑進了屋裏。

    洪連朔見狀搖頭失笑道,“一個就可以了。”

    “他們比俺還緊張。”海生見狀笑了笑道。

    “我要動手了。”洪連朔搓着自己的手熱乎乎的,纔開始摸他的骨折處。

    “嘶……”海生倒抽一口冷氣。

    “很疼嗎?”洪連朔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擡眼看着他說道,“我必須摸摸才能知道里面的情況,接骨時才能萬無一失。”

    “您來吧!乍一下有些不適應,俺忍的住。”海生不好意思地說道,“俺很長時間不看它了。”

    “那疼起來怎麼辦?”洪連朔隨口問道,等咬着布巾再說吧!

    “都是孩兒她娘給敷藥。”海生有些心疼地說道,“這兩年多虧了孩兒她娘了,家裏家外都靠她了。”

    “那就好好對人家。”洪連朔點漆黑亮的雙眸看着他說道,“能在這時對你不離不棄的有情有義的女人要珍惜。”

    “是啊!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海生黑白分明的雙眸看着走過來的她嘴角泛起甜蜜的笑意。

    “洪娘子這些夠嗎?”秀兒邊走邊走說道,舉着手裏的麻布,“俺自己織的,有些殘了,俺給撕了撕。”又嘮叨道,“一截一截的,繫個大疙瘩俺覺得不太好,俺縫一下行嗎?”

    “行!”洪連朔聞言溫柔地笑着說道。

    “很快的。”秀兒從身上拿下針線包,盤膝坐在草糰子上,“不會耽誤您用的。”

    “布巾來了。”倆孩子走了過來。

    “給俺。”海生接過布巾摺疊了幾下,塞進了嘴裏,悶聲道,“來吧!”

    洪連朔又搓搓手,溫熱的手指,摸了摸骨折處。

    少頃片刻後,撤回了手,秀兒他們娘仨纔開始喘氣。

    “怎麼樣?”秀兒關切地問道。

    “比我想象中的好。”洪連朔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道,“因爲沒有接骨,所以不用再打斷了。”

    “那太好了。”秀兒高興地說道。

    “俺這都有心裏準備了。”海生傻乎乎的笑道。

    “你還真想來那麼一下子啊!”秀兒沒好氣地看着他說道,“那您的意思,人來了,就能接骨了。”

    “是的!”洪連朔笑着點頭道,“這堅持鍛鍊不能少。”

    “明白、明白。”海生和秀兒忙不迭地點頭道。

    “孃親,您怎麼不去趕海呀!海灘上好多好喫的。”洪望嶽顛顛兒跑進來道。

    “有被咬到嗎?”洪連朔上下打量着他,視線最終落在他的手上,好好的。

    “沒有,小公子拿着樹枝逗螃蟹,沒有被夾到。”緊隨而來的陳中原笑着說道,“這螃蟹個頭可真大,跟俺巴掌差不多了。可比俺抓過的螃蟹大多了。”

    “你抓的是河蟹,這是海蟹。”洪連朔聞言笑了笑道。

    “孃親?”洪望嶽忽靈靈的大眼睛看着海生他們一家。

    “洪娘子,叫俺來幹什麼的?”陳中原疑惑地看着洪連朔問道。

    “救人!”洪連朔清澈命令的眼眸看着他們說道,“介紹一下,他們是海生、秀兒,一雙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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