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國。

    薊縣,

    顧家村後山。

    一個長相秀美,個子不高,瘦骨嶙峋的年輕婦人死死護住身後一個豆芽菜般的女娃。

    面對眼前黝黑的漢子,婦人嘶吼:“顧山!虎毒不食子,你不能賣了拾月,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娘子!我也不想的。”顧山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明天我要拿不出十兩銀子給人家,他們要打斷我的腿,難道你忍心看着相公我瘸着腿過下半輩子?”

    婦人搖頭,哭的悲傷:“可你也不能賣掉拾月呀,她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銀子的事我們再想想辦法,會有辦法的。”

    顧山嘶吼:“能有什麼辦法?爹孃那裏早放了話說不管我們的死活了,家裏窮的連老鼠都不想光顧,幾畝山地根本賣不出錢來,除了賣拾月還能有什麼辦法?”

    他的話音剛落下,突然烏雲密佈,狂風大作,明明晴空萬里的天氣,瞬間黑暗下來。

    轟隆隆響起了雷聲,又粗又亮的閃電在人的頭頂炸響。

    這還不算,更詭異的是,烏雲裏竟然掉落了一個血乎刺啦的人,嚇的顧山“嗷”地一嗓子暈死了過去。

    婦人看着這詭異的天氣,聽着這震天響的雷聲,瞧着不遠處閃電擊中的樹木冒着青煙,瑟瑟發抖地抱着身後豆芽菜一般的女娃。

    天上掉下的那人砸在她們身邊不遠的草地上,母女倆同時嚇暈了過去。

    雷鳴閃電還在繼續,地上的四個人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

    片刻後,雷聲漸遠,閃電消失,地上的女娃第一個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顧拾月整個人都愣住了,這是什麼地方?她怎麼會在這兒?

    她不是跟着父母,帶着滿滿的三大卡車物資去地震災區救災,遇上雷雨閃電交加的惡劣天氣,引發餘震,一家三口開的卡車都掉進裂開的地縫中了嗎?

    怎麼沒死?

    此刻腦袋裏一陣刺痛,原主的記憶奔涌而來。

    顧拾月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是沒死,可她穿越了,成了顧家村一個要被父親顧山賣掉的小女娃。

    這個十四歲的小女娃也叫顧拾月,她的父親也叫顧山,母親也叫花清蕊。

    只是多了一個弟弟顧五郎。

    她來了,那她爸媽呢?是不是也跟着來了?

    顧拾月艱難地站起身,爬到婦人花清蕊的面前,撩開她臉上的頭髮,雖然瘦的皮包骨頭,可五官卻跟她媽長的一模一樣。

    又來到顧山的面前,看着那張臉,發現跟她爸長的一樣樣的,就是比較年輕,還黑,黑不溜秋的。

    在現代,他爸是個小老闆,開了家貿易公司,生意還不錯。

    她媽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全職太太,家裏有保姆,沒事她就逛逛街,上上網,喝喝咖啡,聽聽音樂,打打小麻將。

    而她是農業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喜歡研究各種植物雜交,夢想開發新物種,成爲國家農業歷史第一人。

    爲了賑災,她開的那輛卡車裏有一小半都是各種各樣的種子。

    還有一大半是藥品,不管是治頭疼腦熱的,還是治跌打損傷的,應有盡有。

    她爸開的卡車裏全都是食物,她媽開的車裏全都是女性用品,嬰幼兒用品和各種各樣的護膚品。

    一家三口想着要爲災區人民獻愛心,沒想到獻來了古代,這算什麼?

    樂極生悲?還是劫後餘生?

    地上的兩人看過了,沒有性命之憂,就是暈厥過去了,到底什麼時候醒也不知道。

    顧拾月看了眼遠處躺着的那個人,慢慢地走了過去,發現是個年輕男人,大約二十來歲。

    身上還在流血,要是不盡快止住,恐怕會失血過多丟失性命。

    “唉!”顧拾月嘆了口氣,“荒山野嶺的啥啥都沒有,要怎麼給你止血?要是有止血的藥就好了。”

    話剛說完,一盒藥驀地出現在她手裏,顧拾月瞬間愣住,仔細一看,這不是他們卡車上準備的物資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難道那些東西跟着他們一起來了?

    隨即她興奮了起來,忐忑地念了好幾樣東西:“我還要紗布,繃帶,酒精,營養液,消炎藥。”

    她念一樣東西的名字,手裏就出現那樣東西,顧拾月開心壞了,差點樂出聲。

    這可都是在她那輛大卡車裏存着的,爲什麼會跟着她來她不知道,藏在了哪裏暫時也沒找出來,只要有藥,眼前的人就死不了。

    看看地上的其他兩人還沒醒過來,知道他們沒有生命危險,顧拾月決定先救地上的人。

    她專心致志地救治傷員,沒想到花清蕊醒了,睜眼就嚇壞了,眼淚汪汪:“拾月!老公!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怎麼會在這裏?還穿着這麼奇怪的衣服?”

    顧山沒醒,顧拾月聽到婦人的那句“老公”,就知道是她媽來了。她媽被她爸寵的五穀不分,四體不勤,遇見啥事要麼叫老公,要麼叫拾月。

    “媽!媽!我在這兒。”顧拾月對着花清蕊揮手,“這裏有個人受傷了,很嚴重,我先處理一下。”

    花清蕊爬起來,戰戰兢兢地看了看四周,走到女兒身邊:“拾月!你怎麼變小了?怎麼瘦的這麼厲害?我們這是怎麼了?怎麼變成了古代人?”

    看了眼她媽,顧拾月很淡定地告訴花清蕊:“我們穿了。”

    花清蕊有點懵,瞧了瞧身上的衣服,點點頭:“是呀,是穿了,雖然破爛,好在沒光着。”

    顧拾月無語望天,繼續給地上的人清洗創口:“媽!我是說我們穿越了。”

    “穿——————越?”花清蕊總算是是聽懂了,有點不可思議,驚恐萬分,“拾月!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我們會穿越?你爸呢?他去哪兒了?地上的人是不是你爸?如果不是怎麼辦?打死我都不二婚。”

    顧拾月:“······”

    她媽這腦子想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還打死都不二婚,就你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連麥子和韭菜都分不清楚的人,誰瞧得上?

    這時,地上躺着的顧山醒了,擡起頭望着眼前的母女,一臉懵逼:“小蕊蕊!你要跟誰二婚?你打算不要山哥了嗎?你不說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要跟我在一起的嗎?這麼快就要二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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