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懷裏的紙包還在,李文豪都要覺得自己是看花眼了,這兩人怎麼來的快,去的更快?

    低頭一想也是,人家要想辦法救出村民,沒點本事,拿什麼救人?

    “老頭子!你說咱們這事能不能辦成?”

    李老婆子一輩子都沒幹過什麼壞事,對於這種動不動就要人命的事,她實在是心裏沒底。還害怕,害怕的瑟瑟發抖。

    可李文豪不一樣,難得地主動握住了老婆子在隱隱發抖的手,告訴她:“這事我們必須辦成。村子裏不能出現陌生人,禹州城的人根本沒辦法路面。

    水井旁邊有專門的人看守,他們無法靠近,咱們要靠近只有打水的時間。老婆子!你別害怕,咱們做這事不是在傷天害理,是被逼無奈。

    那些可惡的南翼國人抓了咱們全村的人去給他們做苦力,你敢說死掉的人裏就沒咱家孩子?沒咱家孫子曾孫子?

    人都欺負到咱家門口來了還有什麼好心慈手軟的?又沒讓咱見血,不過就是把藥往井裏一丟的事。明天早上咱們就去打水,我先去一步,然後你這樣······。”

    聽了老頭子的話,李老婆子的眼睛充滿了疑惑和不確定,瞅了眼隱在黑暗裏的老頭子,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

    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都聽你的,不就是捨棄幾個雞蛋嘛!沒關係,我不心疼。”

    “唉!心疼也沒用,俗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們也一樣,要想事情辦成,必須要捨棄一點好東西。”李文豪話說完,轉身躺下,摸着懷裏的藥粉,久久無法平靜。

    原本他都已經絕望了,沒想到梨花村的反常還是被有心人察覺到了。太好了,只要事情辦成,救出村民們,梨花村還是那個鄰里和睦,村民勤奮團結的梨花村。

    容燁和顧拾月辦完了事,跟數一交代了一下“接頭方式,”兩人就直接回了家。忙忙叨叨一整天,顧拾月洗洗睡下了。

    鎮南王府的小王爺卻沒有這麼好命,還有許多事等着他去處理。父王母妃在外頭行軍打戰,每天他都會關注軍報。

    心裏也一直戰戰兢兢地擔心,不知道他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辦法儘快結束戰事。

    其實這場平定叛亂的戰爭打的越久,國家就越貧窮,普通民衆的日子就越苦。大梁原本就連年征戰,邊境騷擾不斷,民衆苦不堪言。

    要是一直這麼打下去,不管是誰贏了這場戰爭,收拾遺留下來的爛攤子都不容易。當然,在容家人眼裏,那必須是皇上贏,否則,容家將會面臨滿門抄斬。

    坐在書房裏瞧着面前寥寥無幾的軍報,容燁冥思苦想,始終想不出一個什麼好辦法能牽制住這場戰爭。

    要想立即遏制住戰局戰況,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靖王的命拿走。這事想想可以,要想成功,絕非易事。

    靖王是在前線指揮戰鬥沒錯,可他的營地不是能輕而易舉混進去的,就算他武功再好,想接近靖王也不一定能做到。

    握拳敲擊着自己隱隱作痛的眉心,被數一催到第十二遍的時候,站起來出了書房,往臥房裏去。

    屏風後的顧拾月依然睡的四仰八叉,呼吸均勻綿長,立在牀前,瞧着這樣的她,容燁笑了。

    只有在她面前,他的心情纔會放鬆許多,纔會把所有的煩惱都拋掉,眼裏只剩下了一個她。

    地上依舊躺着被女人踹下牀的被子,容燁隨手撿起,輕輕地幫她蓋上,去了外室就寢。

    雙眼望着牀頂,耳邊聽着屏風後的呼吸聲,彷彿催眠曲一般,讓他安然入睡。

    天矇矇亮,梨花村的村長跟往常一樣起牀,李老婆子按照老頭的吩咐,去廚房煮了幾個糖水雞蛋。

    老夫妻倆端着來到了水井邊,也不說話,跟那看守井的人比劃了一通。告訴他,今天家裏要洗衣服,用水多,需要多打幾桶水。

    爲了表示感謝,把煮好的糖水雞蛋送給他喫。看井的是位瘦瘦的漢子,瞅了瞅村長老兩口,沒說什麼,接過雞蛋,示意他們隨便打水。

    李文豪笑着鞠躬,用手比劃讓他在那邊的土墩上坐着喫,免得打水的時候不小心碰撞了他。

    漢子也聽話,果真端着碗就過去了。

    老兩口帶了四個水桶過來,都裝的滿滿的,最後一桶水打上來後,背對着那看井的人,瞬間從懷裏扯出紙包,將藥粉撒了進去。

    然後飛快地將空紙包塞進懷裏,從後面看就像是李文豪打水累了,需要歇口氣。

    打完水,老兩口擡了好幾趟纔回到家,順便收走了那隻空碗。

    看井的人爲什麼對李文豪不設防?說白了就是覺得他們年紀大了,做不成什麼事。

    何況從他們來了梨花村,這老兩口一直很老實,叫幹什麼就幹什麼,這麼老實本分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什麼可惡的事來?

    李文豪:“······”唉!都被你們逼的,要不是你們,我一輩子都做不出給人下藥的事。

    這些人一來,老實人也被逼急了,不得不露出鋒利的牙齒,咬人一口。不這麼幹不行,村子裏的人會被這些可恨的南翼國人折磨死的。

    昨晚那年輕人說的沒錯,南翼國人拿村民們當靶子,要是硬攻,必定會傷及他們的性命。只能採取這種方式纔是最穩妥的。

    回到家,李文豪把一條凳子放在大門的左邊,豎了起來。他已經把藥粉撒入了井水裏,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

    剩下的事他已經沒辦法干預了,只能等,等着看事態的發展,等着看結果。

    天剛大亮,守井的人回去了,這口井一般白天就是村裏人大家共同看着,夜晚才安排人值守。

    當然,村裏人全都是南翼國的人假扮的,真正的梨花村人就李文豪老夫妻兩個,大白天的他們不需要浪費人在井邊守着。

    沒誰會去井邊做什麼,就算想做,李文豪夫妻倆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運水的人來了,一共來了四兩推車,每個推車上都有四隻很大的木桶。打水的人把一輛車一輛車的水裝滿,推着就走。

    四輛車都裝完,打水的人才回去,沒多大會兒,就有村裏人來打水回去煮飯。有個婦女喝了一口井水,沒幾分鐘就癱倒在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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