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見鎮南王妃喫的香,顧拾月也不好總找她說話,耽誤人喫東西是很不禮貌的行爲。
她就在邊上坐着,琢磨容燁能跑去哪兒,這麼久還不回來,也不找自己,這是打算跟她彆扭到底了?
哼哼!要真這樣,那她可就不侍候了。
容燁去哪兒了?
他去茶樓喝茶了。
只是一壺茶還沒喝光,就遇見了一位叫劉俊卿的大家公子,不記得他老爹是個什麼官職了,反正不是什麼大官。
就記得他是池煙的表哥,是禮部尚書劉夫人的孃家侄兒,也是池煙的跟屁蟲。似乎也不是很喜歡她,就愛跟在她身邊,忍受她的刁蠻任性,肆意謾罵。
偏偏池煙還不自知,整天死皮賴臉地纏着自己。劉俊卿出現在這裏,池煙肯定也在附近。
說不定就在隔壁的包間裏,這是看他一個人落單,要算計他?
今天心情不好,正好找人出一口心底的惡氣,池煙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也是時候讓她嚐嚐自食其果是什麼滋味了。
宮宴那回算計他家女人,還沒找她算賬呢,這回乾脆都一起吧,免得浪費了她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
“劉公子!稀客稀客!來來來!坐下喝茶。”
容燁很是熱情地招呼劉俊卿,讓他十分受寵若驚。劉俊卿的父親官職不高,幾乎是靠着姑父禮部尚書的支持才能勉強維持住官位。
從小,父母就教育他要跟池煙打好關係,將來娶她爲妻,保住家裏的榮華富貴。不管池煙怎麼無理取鬧,他都只能哄着,縱着,寬容,包含。
沒辦法,在家裏不管是祖母祖父還是父親母親,都要求他對池煙好好愛護。還要他爲家裏做出犧牲,將來想辦法讓池煙嫁他爲妻。
表面上他從不反抗,一直按照家裏人說的去做,實際上內心裏已經厭惡透頂。就像今天,池煙心情不好,要他陪着來茶樓聽書散心。
無意中看見鎮南王府的小王爺來了,池煙馬上跟打了雞血一樣要他過來跟小王爺攀交情,順便把那種藥放在他喝的茶水裏。
一個男人喝了那種藥能幹什麼他心裏很清楚,只是沒想到池煙那麼不要臉,爲了得到一個男人,竟然不惜婚前失貞。
還隨身帶着那種助興的藥,難不成她是看上了誰就給誰下藥?
想想都覺得噁心,非常噁心。
可是他不敢不來,不來的話,池煙回去一頓哭鬧,家裏對他肯定是一頓不分青紅皁白的責罰。
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他是真的不想搭理池煙,可又不敢不搭理池煙。祖母和祖父都盼着他娶了池煙,好給父親增添助力。
有時候他很悲憤,不想理會這位心狠手辣,翻臉無情的表妹,可自己又沒什麼本事。讀書科舉不是那塊料,考多少年了,還是位秀才,連個舉人都沒撈着。
進士,狀元就更不要去想了,門邊都摸不着。
文不成,武不就的,淪爲了池煙這個刁蠻任性的禮部尚書千斤的跟班,爪牙,他心裏十分氣憤,無奈。
劉俊卿的委屈,容燁作爲男人都知道,只是以前他不屑於跟這人攀什麼交情,覺得跟池煙沾邊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今天不一樣,今天他心情不好,就想教訓人,池煙一頭撞進來,那就是她自己的不對了。
“打擾了!”劉俊卿坐在容燁的對面,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容燁熱情地問他:“俊卿兄!怎麼一個人出來了?你的表妹呢?時常看見你們倆成雙成對地出現,怎麼今天沒跟着你出來?”
擡眼看了看容燁,劉俊卿心底一緊,握着茶杯的手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他怎麼忘了,鎮南王府的小王爺可是城府極深,極不好對付的人。
今天的事要是被他得知了來龍去脈,別說是他們劉府,就算是禮部尚書府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
他有幾個膽子敢幫着池煙算計容燁?小王爺已經有婚約在身,是皇上賜婚的。
他的未婚妻嘉敏郡主那可不是一般人,從一個逃荒的小農女,一躍成爲了縣主,幫着大梁要回了幾百億兩白銀的戰爭賠償款,大梁的百姓,哪一個不把她當做傳奇在傳說?
她的父親更是厲害,研究出了神器土炸彈,打的北蠻人不敢露頭,皇帝親封爲鎮國候。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只要有嘉敏郡主的父親在,就能鎮守住大梁不被欺負,不被踐踏。
要是他今天算計小王爺成功,那鎮南王府和鎮國候府都得記住他的卑鄙無恥。要是沒算計成功,頂多讓池煙哭鬧一頓。
他被家裏長輩責罰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要是被記恨上,那他劉府想要在勳貴面前存身,恐怕很難。
池煙那個賤人,竟然把他推出來當擋箭牌,他劉俊卿看着像是個傻子?
鎮國候府可是連以前的國公府都不帶怕的,還會怕他一個小小的劉府嗎?
“來了,在隔壁第五包間裏呢。”打定主意要跟小王爺交好,劉俊卿實話實說,“他讓我來跟小王爺喝茶,順便把這東西放進你的茶裏。”
說着就從懷裏掏出了池煙給的那包藥粉,推到容燁面前。
容燁看都沒看,只是笑,笑容不達眼底,說話的語氣很是危言聳聽。
“俊卿兄是個懂得明哲保身的人,池煙想算計我,那我就只找她的麻煩,要是俊卿兄跟着一起,往後你們劉府可就不太平了。
知道北蠻的三皇子嗎?當初談判的時候他竟然覬覦我的容貌。本小王爺略施小計,如今的北蠻三皇子成了街頭乞討的乞丐。
林國公府爲什麼會轟然倒塌,實在是手伸的太長,讓人討厭。我家嘉敏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惹惱了她,照樣沒好果子喫。”
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容燁端起茶杯,示意劉俊卿喝茶,彷彿剛纔那番言詞犀利,帶着嚴重警告意味的話不是他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