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對着千華和顧拾月招手,兩人都有點懵逼,最後還是一步一步走了上去,站在大長老身邊。
顧拾月怕他累着,把宮成戎坐過的那張凳子拖了過來,扶着他坐下。爲了後輩不肖子孫,這位老人家用命在拼,實在是可敬。
大長老沒有客氣,坐了下來,大殿裏的文武百官頓時鴉雀無聲,他們忽然像是被人弄啞巴了一般,就靜靜地站着,一聲不吭。
容燁和太子司珏默相互對了一下眼神,感覺很詭異,明明身邊站滿了人,除了能聽到他們的呼吸聲,再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按道理,忽然來了這麼一大羣人,忽然闖進了大殿,怎麼着都該議論幾句吧?爲什麼就沒聽人吭一聲呢?
同樣喫驚的還有靖城帝,他的大臣都是些什麼貨色,沒有誰比他更清楚,爲什麼那幾個有理沒理都要吵三句的竟然都不說話了?
啞巴了嗎?
衆位大臣:“······”沒有呀,我們就是不想說話,對上面的那位很膜拜呢?
膜拜神仙,怎麼能無理喧譁?
此刻的大皇子也是一臉膜拜的表情,望着大長老,眼底帶着一絲歡喜。
顧拾月很是奇怪,這人剛剛不還挺兇的嗎?怎麼忽然之間就換晾一副嘴臉?
見她困惑,大長老給了一個解釋:“四長老擅長幻術。”
被他這麼一提點,顧拾月懂了,原來這些人都被施了幻術,難怪他們看人的眼神裏都是歡喜,崇拜。
彷彿他們看到的不是人,而是神。
要是把這種幻術運用到征戰中,那應該會讓敵人在快樂中高高興興地自殺吧?
大長老瞅了眼顧拾月,不緊不慢地說道:“神仙谷不想參與四國征戰,就是不想讓更多的人死於師兄弟之間的術法比拼。
他們是一個整體,要相互配合才能發揮出色,偏偏後人不懂,非得要互相殘殺。”
顧拾月心頭一跳,媽呀!怎麼忘了,這位大佬會讀心術,她還是把腦子放空,什麼都不要去想的好。
低頭一笑,大長老覺得這女娃娃可真有趣。異世來的就是不一樣,性子歡脫,聰明伶俐。
大梁日益崛起,其他三國保持原樣也好,弱肉強食,對比懸殊,就會歇了那不該有的心思。
要是四國國力旗鼓相當,個個都會紅了眼,野心頗大,想吞併別的國家,開疆擴土。
北蠻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結果呢?還不是把喫下去的又給吐出來?來來回回地折騰,死傷的是百姓,受苦受難的也是百姓。
可見這連年征戰是有多讓百姓們痛恨,如果能在這女娃娃手裏暫時終結,也是一樁好事。
靖城帝跟容燁他們沒被施下幻術,只是大家都沒說話,他們也沒吭氣,等着大長老發話。
二長老手裏提溜着一個年級比較大的女人進來,四長老看了那女人一眼,她臉上驚恐的表情變的複雜起來。
瞅着一旁的北羅敬,抱着就叫“二公子。”
所有朝臣都看呆了,但依然沒有說話,不知道爲什麼,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可以開口說話的功能。
“二公子呀!咱們的靖炎死了,是那個噁心人的先皇乾的。”許太妃像個瘋子一樣又哭又笑,“二公子!我最喜歡的男人,我們的靖炎沒了,我好傷心。
當初皇宮裏的人都說先皇寶刀未老有的靖炎,他們哪裏會知道靖炎是北羅家的種?二公子!要不是當初靖炎被先皇弄死,說不準這南翼國就是咱們北羅家族的了。”
後邊來的三長老手裏也提溜着一個人,是當今的皇后,她進了朝堂,聽完許太妃的話,頓時就嚷嚷了起來。
“不用怕,如今的南翼也還是咱們北羅家族的。我兒子可是靖炎的後呢?當初我那麼愛他,怎麼可能不給他留後?”
皇后的話說的極其自然,靖城帝聽了十分生氣,想衝出來給這女人一巴掌,被四長老給阻止了。
“不要急躁,穩住。”
靖城帝真的就心平氣和了下來,默默地站在一旁,聽着皇后跟許太妃說話。
“母妃!這件事我一直沒有說,是怕節外生枝,事情有變。如今好了,我兒已經是南翼的王上,一份遺詔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不用它,我兒照樣當皇帝。
靖城帝就是個傻蛋,被我拿捏的死死的,在他的茶水裏下了藥都不知道,稀裏糊塗就死了。哈哈哈!那個狗屁男人,我見一次噁心一次。
母妃你知道嗎?我沒讓他死透,留着一絲意識,就是要不斷地折磨他,等我哪天玩夠了,再把他給弄死。”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大長老就給了四長老一個眼色,他隨即收了幻術,羣臣們一下子就記得自己是長了嘴巴的。
被許太妃抱着的北羅敬第一個發作,一把將人推開,然後惡狠狠地望着臺上的大長老。
“你是誰?爲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大長老淡然一笑:“我不但知道這些,還知道你豢養了十萬私兵,駐紮在什麼地方。可惜,你的私兵已經被宮成宇派去的人弄死了。”
“不可能。”
北羅敬臉色大變,那是他辛辛苦苦豢養的,花了不少銀子,怎麼可能說被人弄死就被人弄死?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宮成宇大大方方地說道,“本皇子從大梁購買了土炸彈回來,十萬人是多了點兒,遇上瞬間能讓人死的不能再死的土炸彈,根本不算什麼。北蠻人被打敗,就是因爲大梁有了新式武器土炸彈。”
大皇子瘋了一樣地瞪着宮成宇,他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別說開口說話,連眨眼都困難。
北羅敬被氣的差點跌倒在地,顫着手指,指着大長老:“你你你,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能插手南翼皇室的事?”
淡淡一笑,大長老回答:“因爲我是宮秋鏘。”
“什麼?你是宮秋鏘?怎麼可能?”
別人不知道宮秋鏘是誰,北羅敬卻是知道的,聽他太爺爺提過,當年南翼出了一位十分了得的皇帝,能卜算人心。
難道就是眼前的這位?怎麼可能?他不早就離開了嗎?怎麼還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