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遂起身,三小隻忙不迭離開永寧居,回到了南偏院。

    房內,待戚昭再回神穿上衣裳時,屋內已不見了人影。

    山芙端着熱水回來,一臉神祕兮兮的笑着:“小姐還不知道吧,那天,可是姑爺把你抱回來的!”

    戚昭:“……”

    山芙會錯意,以爲自己小姐還想聽細節,又雙眼直冒粉色泡泡繼續道:“我都聽他們說了,小姐在山下昏迷,姑爺一把將你抱在了懷中,連馬車都沒坐,一路快馬加鞭將您送回來,又親自抱回房的!”

    戚昭:怪不得,她昏迷中總覺得自己一直被顛,差點沒被晃吐……

    戚府外,衆說紛紜。

    戚家小少爺離家出走還遭遇襲擊一事,鬧的沸沸揚揚。

    陸家大宅,陸宛英看着躺在病牀上的陸元愷,非但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反倒是一臉厭惡。

    聽小廝說了那日原委,陸元愷在聽竹樓挑釁戚明襄反被打的落花流水,灰溜溜的回了府。

    陸宛英只覺得丟人,更別說陸豐年了。

    父女倆沒一個喜歡陸元愷的,只會覺得他是個不中用的廢物,在丟陸家的顏面。

    還是丟給死對頭戚家!

    “活成這幅樣子,你也有臉繼續待在陸家?真不知我弟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不中用的廢物!”

    陸宛英揚起手中鞭子還想打,被陸元愷身邊的丫頭攔住:“大小姐,別再打了,那日孫少爺從茶樓回來就大病一場,現在身子骨還虛着呢,您這一鞭子下去,他怎麼受的了啊!”

    丫鬟看着牀上面色蒼白的少年,眼神一發狠:“要怪,就怪那個戚家大小姐!她……她以大欺小!那日聽竹樓,戚昭,還有戚明鎮戚明玉都在!這不擺明了欺負咱們陸家人嗎!”

    “你怎麼不早說!”

    陸宛英甩下鞭子,眼裏當即泛出精光,看着牀上的陸元愷,陰狠一笑:“元愷啊元愷,你這廢物,還有些用處!”

    “來人啊。”

    陸宛英拂手招來府中小廝:“傳消息下去,戚家少爺戚明襄,驕兵之氣,無容人之懷,當街與陸家小少爺遇見,痛下死手……”

    雙眸緊閉的陸元愷,並未睡着。

    他死死的握着被單,強忍住眼淚。

    阿姐這麼做,無疑是將他的尊嚴踩在地上踐踏!

    此前比試輸給戚明襄,陸元愷早已顏面盡失,而今又要宣揚他再次成爲手下敗將……

    戚府,吃了藥後,戚昭又躺回牀上睡了一下午。

    晚膳時,賀遂果然親自端着飯來了。

    “就放在那吧。”戚昭起身伸了個懶腰,冷不防牽動傷口疼的呲牙咧嘴。

    “哎呦媽呀,要我逮着幕後真兇,非將他碎屍萬段不可!”

    這話是故意說給賀遂聽的。

    後者,心知肚明。

    山上的殺手,和上次對戚昭動手之人,確是同一撥人。

    賀遂早已查的些消息,卻不能透露給戚昭。

    在他不清楚‘戚昭’的真實身份之前,自是不會先亮出底牌。

    “都是爲夫的失職,這不是親自給夫人賠罪來了?”

    賀遂岔開話題打馬虎眼,將食盒裏還冒着熱氣的飯菜端出送到戚昭面前:“喏。”

    戚昭不接,賀遂又道:“怎麼,要我餵你?”

    “也是,夫人腿傷了,手也傷了,那爲夫今日就,好好儘儘一個丈夫的職責,張口。”

    戚昭:大無語了家人們,這男人到底在玩什麼!

    戚家,到底有什麼吸引賀遂的東西。

    讓他甘願對着不愛的女人虛與委蛇,‘忍辱負重’蟄伏良久!

    “你想要什麼?”戚昭冷不丁發問。

    賀遂手中的勺子明顯一頓,轉瞬恢復如常:“家。”

    太假了,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

    他真想要一個家,怎會對原主那般冷漠?怎會在外拈花惹草?

    得不到愛的女人才會發瘋,原主走到最後一步,賀遂也是間接推動者!

    早知從他嘴裏問不到真相,戚昭索性不問了,還是早些養好身子親自去查。

    賀遂有心獻殷勤,戚昭也不推辭,還真張口等着他喂。

    門外,看着此情此景的三小隻彼此對了個眼神,心下都有了揣測。

    和離是假,爹孃,情比金堅……

    “一幫子廢物!”

    嘉禾居內傳來咒罵聲,還在禁足中的柯氏聽到戚明鎮和戚昭安全歸來的消息,一茶碗摔到地上。

    本以爲能借此將兩人處理掉,不想那賤人命竟如此之硬!

    “這賤蹄子還真能演啊,從前裝的一副無能蠢豬樣,現在總算露出真面目了!”

    柯氏滿臉狠戾之相,恨不得現在就除掉戚昭和那幾個賤種,好讓戚婉上嫡女之位。

    “娘,咱們在這樣下去,太被動了。”

    戚婉緊攥着帕子,十指都快要陷進手掌心內:“女兒怎麼說,也是未來的太子妃嬪,豈能容許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踩在我之上!而今還設計的我被關在這裏,有力也使不出!”

    “呵,我倒要看看,誰纔是笑到最後的那個!”

    柯氏擡手撫上戚婉的側頰:“婉兒,可要牢牢抓住太子這顆救命草啊!只要有她在,戚昭就永遠別想在戚府一手遮天!”

    “娘,是有了什麼打算?”

    府外對戚明襄的議論,終傳至府內,叫戚昭聽見了,不由擔憂。

    卻見戚明襄壓根不在意,專心練功上課,兩耳不聞窗外事。

    戚昭傷口好了些,又開始起早帶着明襄一起練早功。

    “娘傷口還沒好,多休息休息。”

    戚昭一邊扎馬步,一邊打太極:“無妨,太極養身,有益康復。”

    戚明襄卻突然停下了動作,轉身看着戚昭:“孃親,有話要問?是關於外面那些流言的?”

    戚昭微怔,她還沒開口呢!

    有時候,明襄遠超於年齡的早熟,甚至讓她覺得有些可怕!

    心裏負荷太重,早晚會出事,她不想三個孩子在不健康的壞境中長大。

    “明襄……”

    “孃親不必掛心。比這些傳言還難聽的話,我早就聽過了。陸元愷挑釁在先,我回擊,只是想讓外人知道,咱們戚府,不是好惹的!”

    “好一個不是好惹的!戚明襄小少爺,還真是,毫無愧疚之心呢!”

    永寧居外,響起一道清麗的女聲,戚昭擡頭,正對上陸宛英清冷的眸子。

    不僅僅是她,還有身後……坐在輪椅上面色蒼白的陸元愷。

    好傢伙,這是要,上門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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