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戚昭微驚。

    言語間,山匪等人見大事不妙,四散奔逃。

    太子的人也漸漸落於下風,有人見情勢不妙,趁亂逃跑。

    待一切平息,泥濘的路上染滿血跡。

    雨停了,地上的血水蜿蜒,原本山清水秀的景緻,彷彿修羅場,讓人心底生寒。

    “戚姑娘,七皇子命屬下前來保護,這裏交給我們,屬下暗中保護諸位,您且放心行事。”

    戚昭並未多問,頓了一瞬沉聲道:“待我回去,定當好好感謝七皇子。”

    戚明襄和戚明鎮飛身上了馬車,戚昭拿出帕子,輕輕擦拭着兩人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的水漬。

    “日後切莫如此心急,若那山匪武功高強,你二人便要喫大虧了。切記,在不清楚對方底細之前,萬不可莽撞行事。”

    戚昭是想將兩人培養成拳腳精通的人才,可好鋼也要用在刀刃下!

    戚明襄乖巧點頭,他雖然還小,但卻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即便戚昭有時候很嚴格,仔細想來都是爲他們好,更是在無聲無息中教會他做人的道理。

    “娘,我們知道了。”兩個孩子齊聲開口。

    馬車緩緩前行,在他們身後,七皇子的人動作利落的處理着路上的屍體。

    很快便收拾乾淨,找不到半點打鬥過得痕跡,林子裏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只是,坐在戚昭對側的賀遂,卻暗暗變了臉色。

    長袖下一雙手攥着拳,黑眸微垂,隱隱透着股寒意。

    七皇子的人,竟都跟到了江南?

    ……

    太子府,陳管家匆匆跑進正廳,見吳兆正襟危坐垂眸品茗,面色凝重稟報。

    “殿下,人回來了。”

    “事辦的如何?”吳兆擡眸,卻見陳管家無奈嘆氣,拍了拍手,便有人將受傷嚴重的手下擡了進來。

    吳兆見狀,眸底涌上狠色,冷冷朝陳管家使了個眼色。

    受傷之人心知吳兆動了殺心,急忙開口:“殿下,屬下有要事稟報,求殿下饒命。”

    吳兆幽深瞳仁閃過不耐煩,冷冷揮手。

    陳管家便朝着那人走去,黑衣人不敢耽擱,生怕說遲了便一命嗚呼。

    “殿下,七皇子豢養暗衛,今日我等未能除掉戚昭,便是因爲七皇子的人前來阻撓,才只剩屬下一人歸來,給殿下傳信。”

    吳兆聞言手微微一抖,茶盞中滾燙的水灑在他手上。

    眨眼間,他手背之上便起了水泡。

    正堂之內的下人,急忙跪下,生怕吳兆因此遷怒於他們。

    吳兆瞄了一眼手上的水泡,無所謂揮揮手,陳管家急忙讓跪在地上的下人紛紛散去。

    一衆人等彷彿得特設令一般,躬身退後三步後轉身出了大堂。

    待堂內只剩下黑衣人後,吳兆眉目微斂,凝視着那人的眼,沉聲質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黑衣人忍着身體上的疼痛,恭敬跪在地上:“屬下怎敢欺騙殿下。”

    吳兆頷首,冷笑一聲道:“你且回去好生修養。”

    黑衣人見狀,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不由得連連道謝:“多謝殿下不殺之恩。”

    就在那黑衣人出了正堂之後,吳兆朝着陳管家投去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陳管家點頭表示瞭解,便追隨着那人而去……

    後院人煙稀少,九曲迴廊更是沒有行人經過。

    陳管家快步追上,在那人詫異的眼神中,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用力將到刺進他心口,未免他不死,更是用力很切,直接隔斷他心脈。

    將刀遞給擡着黑衣人的侍衛,陳管家冷冷開口:“廢物,丟去後山喂狗。”

    他接過侍衛遞來的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血跡,悠然轉身離開,完全看不出他剛剛殺人的狠厲模樣。

    回到正廳,就見吳兆一副沉思模樣。

    陳管家躬身上前詢問:“殿下,七皇子那邊……”

    吳兆冷冷一笑:“我還真是小看他了,是時候敲打他一下,省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妄圖一些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

    旋即起身輕撫衣袍上的褶皺:“是時候去看看孤那體弱多病的皇兄了。”

    陳管家急忙出去命人備馬車,主僕二人只帶着三兩隨從去了七皇子府。

    吳衾禕正側臥軟塌閉目養神思索着事情,手下悄然走進,在他耳邊低語。

    “殿下,太子來了,怕是因爲暗衛的事。”

    吳衾禕緩緩睜開眼眸,一雙眸底水霧漣漪,讓人見了便生憐惜之情。

    “無妨,太子之位尊貴,同樣也是束縛,縱然他恨不得將我殺之後快,卻也有諸多忌憚。”

    吳衾禕纔剛坐起身,吳兆便待陳管家緩步走了進來。

    “聽聞皇兄近來來身體越發虛弱,臣弟過來看看。”

    吳兆也不行禮,徑直坐上高位:“今日一見,方知七弟你病重的緣故,你這院子裏豢養的都是些什麼,叫那些低賤之物怕是污了你這院子,才害你病情加重!”

    吳兆挑眉,示意吳衾禕看向戚昭送他的寵物。

    吳衾禕心知吳兆不過是借題發揮,若是尋常人送的,他也便隨吳兆去了。

    但那寵物是戚昭送的,對他意義非凡,容不得吳兆胡來。

    他擡手招來那隻雙瞳異色的波斯貓:“我這院子死氣沉沉,它每日陪伴,纔不那麼無聊。”

    吳衾禕故作虛弱模樣,說話間咳嗽兩聲。那氣若游絲模樣,彷彿即將病入膏肓一般。

    “皇兄,你這病情越發嚴重,那畜生害你染病,留不得了!”

    吳兆一席話說的隱晦,不過是借題發揮,明裏暗裏敲打着吳衾禕,讓他莫要有貪心,妄圖太子之位。

    巧鵲在一側聽的來氣,奈何她也只是個丫鬟。

    幾次想衝上前質問吳兆,他可知自己的太子之位,是怎麼來的?

    吳兆挑釁了幾句仍不甘,轉頭看了一眼陳管家。

    後者便好似離弦的箭衝了出去,只聽得佩劍抽出的聲音傳來,庭院內正在跳騰的小金絲猴便嗚咽一聲便身首異處。

    “皇兄,這寵物本以爲入了你的府中便不爲凡物,孤前來又還妄圖傷害孤,你說它當不當殺?孤也是擔心它日後闖下大禍,害了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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