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女人,誰敢置喙?”

    慕容珏垂下了眸子,聲音冷冽的低叱道。

    打雜的夥計焦頭爛額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好言相勸的說辭一套接連一套,卻也說不到慕容珏的心窩裏。

    琵琶女小聲啜泣,撲通跪倒在地,“公子,我……”

    她聲線哽咽,未曾把話說完,從面前這衣衫不凡氣度矜貴的公子哥兒身後快步走來的幾名壯漢,紛紛亮出了手中銀光閃閃的佩刀。

    日光劃過刀鋒,銳利的光芒讓人看了眼睛青疼。

    “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不要給臉不要臉,莫不是你比陸家那位還要尊貴?出來賣的,還裝什麼清高!”

    清冷的一道男聲落下。

    那雙陰鷙的眸子裏劃過一抹厲色。

    錢袋子重聲砸在桌上,琵琶女被衆人按着肩膀壓着帶出了茶樓。

    聞聲,路人陸續探着腦袋往他們這處瞟兩眼。

    凶神惡煞般的護衛一個眼神回瞪過去,嚇得那些平民各個心有餘悸。

    ……

    如火如荼的急訓效果,戚昭還算滿意。

    即便面對將士們的怨聲載道,也不能改變她的心意絲毫。

    入了夜,天逐漸轉涼。

    想到明日就是和皓月提前約好比試的日子,戚昭慢慢悠悠的走出營帳。

    她召來家丁喚到跟前,囑咐道:“今日獵了野味兒,拿回去給小公子們喫,告訴他們,我明日歸家。”

    前方傳來了動靜,只見着衆將士跪倒成一片。

    戚昭眯着丹眸眺望着遠處,定睛看着。

    “太子殿下到!”

    伴隨着這一聲喊,她也迅速單膝跪地手護在胸膛畢恭畢敬的施禮。

    這個時辰,太子來此,只怕是別有居心!

    吳兆斜睨瞥了眼還有幾個正在加緊訓練俯臥撐的侍兵,眯起陰厲的眸子,冷哼一聲:“大膽!戚昭,父皇這般信任你們戚家,你卻如此糊弄,朝中派出的將士代表的可是這滿門朝廷的顏面!你竟如同小兒兒戲般,不掛於心!”

    面對太子這剛一找上門,對自己便是劈頭蓋臉的一番責罵,戚昭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她委身不卑不亢的逐字逐句說道,“戚昭斷然不敢藐視朝廷威嚴,做的,也只是份內的事罷了。”

    “份內的事?便是讓你在這無用功?”吳兆冷哼一聲,目光犀利的打量這眼前的女人。

    對於皓月國甩出這般無理要求,滿門朝廷都焦頭爛額。

    一介女流,又能想得出何等妙計?

    戚昭自然也能看得出太子今日深夜造訪的用意。

    提前昭告于軍士們,好更能俘獲人心。

    “本皇子剛來,就聽着這軍營熱鬧非凡,原來是皇兄也來了,難不成皇兄也聽說訓練營地附近的野兔兒肥美,聞着味兒找來的?”

    英朗的男聲響起。

    吳念禕快步徑直走來,尾隨其後的小廝手中還拎着半死不活的兩隻野兔兒。

    見着戚昭跪地不起,他隨即一個眼神遞給了身後的下人。

    “皇弟可知明日什麼日子?”太子陰冷的哼了一聲,眯着眸子一手背後。

    “來人,先將這野兔兒烤上。”

    面對吳兆的發難,吳念禕全然不在意大手一揮便讓人將那野物提了下去。

    戚昭雙手抱拳,中氣十足的開口說道:“戚昭所舉,皆爲朝廷所想,二位殿下大可不必有絲毫憂慮,明日的比試,我們吳軍必然是勢在必得!”

    “好大的口氣!”

    就連吳兆都被戚昭這一番話給驚着!

    吳念禕還在一旁附和着,“就連父皇也說,只是比試一場,不傷兩國和氣爲主,特意恩允了明日比試吳軍的將士由皓月將領挑選,皇兄又何必錙銖必較呢。”

    “荒謬!”吳兆怒不可遏的一記冷眼瞥了過去。

    “請二位殿下放心,戚昭絕不會丟失吳軍顏面。”

    戚昭一口篤定,她的話,擲地有聲。

    太子慢慢悠悠走到她的身前,輕蔑扯脣一笑,“記清楚你今日所言,望你也能做得到言出必行,不然,那可是欺君之罪!”

    這莫須有的罪名,已經被太子扣在了頭上。

    對於此,戚昭依然還是那一副泰山崩於頂而不動聲色之態。

    吳兆像是重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無反應。

    又氣又惱之下,礙於比試還尚未開始。

    他不得不耐住性子,等着明日,秋後算賬!

    望着太子怒不可遏甩袖離去的背影,戚昭長吁了一口氣。

    “可想到對策了?”

    吳念禕讓人將那烤好的野兔兒,還有他從府上找來的幾本兵書一併拿了過來。

    戚昭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說道:“若無準備,我今日也斷不敢妄言。”

    原打算好的計劃,在吳念禕聽到戚昭的話後,他收起了心思。

    既然如此,就待到明日靜觀其變的好。

    “多謝殿下關切,只是,今日這麼晚前來,應當不止是爲了野味兒共享吧?”

    戚昭撕下了一小塊兔肉放入嘴裏,擡起了丹眸,眼神悠長的朝着七皇子看了過去。

    搖曳的篝火映照那透着英氣的眉眼,別具一番味道。

    看得直讓吳念禕晃了晃神,沉默一頓。

    “倒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先前本皇子答應了給你送兵書,這不,才找齊全。”

    吳念禕慢條斯理的說着。

    營帳外傳來了一聲通報。

    只聽着小廝高喊一聲賀公子到。

    戚昭方纔擡起柳眉朝外看去,便見着賀遂一襲墨衣掀開帳簾,快步入門而來。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賀遂說着,他俊逸硬朗的顏臉上,陰鷙滿布。

    那雙狹長深邃的厲眸,落在了二人面前那盤兔肉上。

    尾隨其後的山芙手中提着籃子,“小姐,姑爺怕您在這喫不好,特意燉了補品還做了您愛喫的小菜。”

    “喫飽了。”

    面對賀遂的一番好意,戚昭並不領情。

    綠豆湯的事,並未查出一個水落石出,她也亦然耿耿於懷。

    “那便先放着,待會娘子餓了,我熱了就是。”

    賀遂語氣輕飄飄的說着,一個眼神遞給了山芙。

    而坐在戚昭對面的吳念禕,依舊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不必,喫太多撐得慌,休息不好。”戚昭語氣冰冷,回答的乾脆利落。

    哪曾想卻正中賀遂下懷!

    他隨性坐下後,斜睨瞥向一旁的七皇子直言道:“內子身倦,天黑路滑營地偏遠,殿下若無他事便也早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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