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覺得你現在這般隱瞞,對你,你們能有什麼好處。”

    少見的,寒燁能夠這般一本正經的同賀遂說話。

    “我的事,不用你上心,還是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吧。”賀遂回眸一剎,點點雨滴滑落,落在了他那微卷的長睫上。

    寒燁見着自己的一片好心,結果卻在這碰一鼻子灰。

    索性也就不再去繼續這個話題。

    “我只是見着戚昭這女子與旁人不同,是個剛烈性子,又聰慧過人,你既已暴露,倒不如趁早坦白,或許你們二人間的關係還能有所轉機。”

    寒燁離去,空中就只留下了他這麼一番話。

    雨越下越大,噼裏啪啦,還伴隨着雷聲滾滾。

    這一刻,望着營帳方向的賀遂,內心也久久難以平靜。

    翌日清早。

    戚昭再睜開眸子的時候,地上溼漉漉的腳印讓她爲之一驚。

    “昨夜下雨了?”

    “回小姐的話,昨兒晚上雨勢不小,您看,不如奴婢去找個毯子鋪地上吧。”

    山芙說着,這就要動身去取毯子。

    結果卻被戚昭制止,“不必了。”

    這場雨,來的可真是及時!

    軍帳外,將士們被周結站在一起,一排排,隊伍整潔有序。

    “今日這場臨時比練,我也未同宮中上稟,只是淺淺試一試各位的身手,大家沒有異議吧?”

    戚昭穿着一身銀甲站在高臺上,她身後的披肩隨風飄舞。

    衆將士一個個拍着胸膛大義凜然一口應的乾脆。

    “不就是一場比試,少將軍不管有什麼招數,儘管使過來!”

    “爾等,定奉陪到底!”

    臺下衆人,更是不屑一顧般的一陣鬨堂大笑。

    戚昭命人將名單拿了過來,先是將原有的陣營打亂,重新劃分。

    原本是強強聯合,現下卻不同,強弱組合。

    難保下面人怨聲載道。

    “諸位,我們是一個陣營,便是一個集體,我們軍中所打下的每一場勝仗都是所有人不懈努力之下的結果,絕不是個人能力突出!”

    戚昭的話簡單意駭,寓意明顯。

    “現在,我們劃分爲兩組。”

    她又讓人將一張偌大的地形圖掛在了高臺之上。

    紅藍兩組,現在開始實地應戰比練!

    “少將軍這訓兵的法子還真是罕見,先前不都是……”

    “對,你說的沒錯,之前我們都只是在這練兵場上排列布陣,從未有過實戰演習,那麼這一次便不同,我就是想看看諸位的實力。”

    戚昭眯着丹眸打量着眼前這一排排的士兵。

    既然身爲她的兵,那她必須要摸清楚自己手下這些人的長處和弊端。

    總不能讓手不能提的上前去衝鋒陷陣!

    “我們所有的比試,點到爲止,少將軍有令,大家都將甲上的字跡護好,最先拔下長旗的隊伍則爲勝,獎賞都在這放着了!”

    程實說着一把掀開了面前桌子上面蓋着的紅布。

    金銀錢財,美食佳餚。

    應有盡有!

    “就這麼簡單?”李虎第一個發出了質疑。

    看着地形圖上面插旗的地方距離軍營也不過十幾裏地遠。

    “你們這幾日需要的口糧都在這了,每個人都可以領取一份,被抹去身上字跡的便算是已經‘死’了,可以放出煙霧彈找外援,五人爲一小隊。”

    戚昭勾脣莞爾一笑,她所制定的遊戲規則,怎麼可能會那麼簡單。

    經昨夜一場雨之後,遍地泥濘。

    山路本就難走,她是給每個將士都發放了糧餉沒錯,可,也應當知道什麼叫做量力而爲。

    她讓人用竹筒和琉璃片做的望遠鏡,今兒個正好能夠派上用場。

    直到衆將士上前去拿分發給自己的糧餉時,這才發現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容易。

    第一個難題就擺在面前!

    “你是想讓他們自己選擇,拿得動喫的,那就帶不了武器,拿得了武器便拿不了所需的藥物。”

    賀遂從下面上來,意味深長地朝着戚昭方向看去。

    今日一早他出門才得知,昨夜,就在戚昭回營帳休息時專程加派了上千士兵,連夜將整個練武場都給封鎖了起來。

    進山的幾個入口,全都有重兵把持。

    “我可沒有這麼說,如果可以拿得起的,體力夠用的,也可以選擇全都隨身攜帶。”

    戚昭臉上笑意更濃。

    隨着一聲驚天刺耳般的號角聲響起,隊伍排列有序的站在進山的山口處,隨時準備出發。

    “諸位,我們頂峯相聚!”

    她緊攥着手中繮繩,長吁了一聲後,策馬揚鞭朝着對面山頭方向一路飛馳而去。

    還未進山,衆人便發現自己遇上了難題。

    “這可怎麼辦,我們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有帶生火做飯的傢伙式兒,待會兒進山之後怎麼弄東西喫啊?”

    “哎!怎麼沒告訴我,我忘了帶上外傷用的藥包。”

    各個垂頭耷拉腦袋的,和方纔去取物資時的簡直判若兩人。

    賀遂一路緊隨着戚昭的而去。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戚昭並沒有第一時間奔赴終點,反倒是邊走着邊安排着人手。

    這山林裏,戚昭共設下了十幾處的物資‘空投’處。

    目的也就是爲了以防萬一。

    像今日這般動真格似的演練,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衆將士們各個也都不甘示弱的拿着手中地形圖,沿途朝着山頂方向一路小跑奔去。

    站在前面山丘上的戚昭用自己自制的望遠鏡朝下看去。

    一個個這會正興致勃勃跑的起勁兒,約莫着,頂多也就都再堅持五公里。

    畢竟前面不止是有泥巴路,更還有沼澤地。

    “少將軍,您覺得哪個隊伍會贏?何非算是咱們營中身手最佳的佼佼者,顧長年心思縝密,可偏偏他們不在一個隊伍裏,這下可是有好戲看了。”

    程實墊着腳,只能透過山坡前面鬱鬱蔥蔥的樹林裏往下看去,依稀能夠瞧見一個個人頭蹭蹭過去。

    不過北邊卻又有一小隻隊伍,直接朝着沼澤地的方向奔去。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不到最後一刻,誰能曉得這最大的贏家到底是誰呢?”戚昭的話寓意深長。

    她見着程實這般看着屬實辛苦,索性便將自己手中的望遠鏡丟到了他的手裏。

    “顧長年這小子怎麼想的,那地形圖上標記的清楚,他怎麼就朝着沼澤地那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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