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哀嚎着,太子卻熟視無睹的冷眸看着。

    戚昭勾脣一笑,“殿下,這隻怕是還得一會呢,戚昭身上還有公差在身,先走一步。”

    機會就此撇下,至於吳兆現下會不會發話放人,這件事兒戚昭可拿捏不住,看就看他會怎麼選了。

    不過,戚昭可是留有眼線在此。

    倘若吳兆當真做了什麼,她也好能夠第一時間收到風聲!

    “小七!”

    戚昭前腳纔剛從大理寺出來,不遠處可就傳來了一道男聲。

    她微微擡眸看去,只見着披着一件玄狐長裘披風的七殿下剛從馬車裏探出個腦袋往她這處看過來。

    吳念禕忙不迭的叫人遞來了腳凳,“我聽聞你和皇兄發生了些許不愉快,便速速趕來,皇兄沒有爲難你吧?”

    “戚昭叫殿下擔憂了。”她溫聲抱拳說道。

    見着大理寺門口還站着吳兆的人,猶豫一番後七皇子便提議說出讓戚昭先隨他一道上他的馬車仔細再議。

    人多口雜,戚昭也沒有多想便上了他的馬車。

    “今日這件事叫殿下憂慮了,百忙之中還要抽身來看我,戚昭,心中感激不盡。”

    上了馬車後,戚昭又連連道謝。

    吳念禕卻不當做一回事般的隨手一揮,“無礙,無礙,只是我想不通的是,這幾日不是有傳聞說是皇兄整日在他的府邸夜夜笙歌,又怎會與你之間發生爭執。”

    “本是不相干的,今日我巡查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太子殿下身邊的小廝當街行兇。”

    戚昭目光透過那顰動的絲質捲簾朝着外面的長街上看去,話落,又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聽聞此言,七皇子的臉上閃過幾分異色,接着又說道:“原是如此,那小丁原先我也見過,念着跟着皇兄數載,爲人確實跋扈了些,今日竟是不怕死的當街欺凌百姓……你做的對!”

    “怎麼今兒個七殿下這般得閒?我可是聽人言,說是最近太子日日飲酒萎靡不振,多半都是因爲七殿下你呢。”

    “因爲我?”

    吳念禕的臉上漸露出了些許不可思議的神情。

    見此,戚昭壓低了聲線又慢條斯理的對他笑着解釋道:“旁人都說,七殿下一旦開始發功努力起來,這太子殿下的皇儲位置,可是岌岌可危了。”

    “胡說什麼,我可對皇位沒有興致,旁人不知,難不成你還不知?”七皇子也勾脣一笑,戲謔調侃般的說着。

    二人在馬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

    統共也沒說幾句話,前面就到了戚昭他們駐軍營那。

    戚昭見着現下前面四方街那沒有人巡崗,便對一旁的吳念禕說道:“殿下好生散散心,我這還有要緊事要處理,就,恕不奉陪了。”

    看她要走,吳念禕也沒有做出要挽留的意思,轉而點了點頭,更是細心地叫來了自己的小廝攙扶着她下去。

    小廝站在馬車邊上看了看戚昭,接着又快速鑽了進去。

    “殿下,照着太子的性子,戚小姐這般無疑是在自尋死路,小的覺得……”

    “你覺得什麼?太子定當不會輕易饒恕了小七,只怕,她惹上了大麻煩。”

    “小的剛纔聽戚小姐說起,說是現下咱們的太子整日買醉,以酒解悶,看來陛下最近確實對太子的意見不小。”

    主僕二人的一番談話之際,吳念禕眸色裏覆上了一層厲色,眼神堅毅。

    他好似方纔與戚昭說話時換了個人一般。

    “小的已經打探清楚了,外面的人都在謠傳,說是今夜就會有人帶着京城佈防圖去鬼市上售賣,一共就只有三份!”

    京城佈防圖……

    小廝見着吳念禕低聲不語緘默寡言的思索着什麼,他又補充了一句:“那殿下,小的今晚上要不要也跟着過去湊個熱鬧?”

    京城佈防圖對於皇子都是絕密!

    而今只有戚家一家知曉。

    這也是吳帝對於戚家愈發忌憚的緣由。

    他不僅想要除掉戚騰一家,更是還想要做到不露聲色,不泄露絲毫軍機要密!

    這一步棋,七皇子可不怎麼看好。

    “小的看來,爺兒,您哪兒不比太子強,要模樣有模樣,要文采有文采且爲人和善對待尋常人也沒有絲毫架子,太子可就不同了,他家養的愛犬都絲毫不懼人,見誰咬誰呢。”

    小廝的一番話,更是蘊含着另一層深意。

    都常常說狗仗人勢,狗仗人勢。

    只有太子得勢,他身邊的愛犬纔會如此。

    私下裏吳念禕的一隻手緊攥成拳,眼神也越發的凌厲,“太子背地裏做的那些勾當,倘若換做是在旁的皇子身上,早不知死了幾百次,你以爲,父皇爲何一直對他如此驕縱?”

    吳兆的背後站着的可遠不止朝中的那幫老臣,更是還有他母后母族一脈的支持!

    步步爲營,千絲萬縷匯成了今日的局面。

    當朝政者沒有任何一個人手裏的乾淨的。

    “回府,我還有要事要辦。”

    吳念禕端坐在此,那一襲碧綠色繡着蟒紋圖騰的夾襖正是把他映襯的那張俊逸的臉龐五官立體。

    傲然的姿態舉手投足間,不乏矜貴的氣質。

    這與外世人常見到的那位七皇子,似乎像是判若兩人一般。

    此時的窗外,戚昭正同程實等人交代着接下來的巡查和部署,她心思縝密,當下又有了皓月國的月軍隨行,不得不更加防範。

    爲了以防萬一被人窺探軍機。

    戚昭更是每日一輪一換崗,每個人都不知自己明日是在什麼崗位,那條街。

    這般一來,根本外人無從打聽。

    “我還擔心萬一要是少將軍和太子殿下發生了不高興的……回不來的話,那可該如何是好,小的都已經派人去了戚家給您家姑爺捎了信兒,算起來,多半他這會兒也該到了的。”

    程實擦了擦額前的汗水。

    戚昭嗤笑一聲,她挑動起那好看的柳眉,不經意的說道:“我怎可能會回不來,今日犯下律法之人,又不是我。”

    正說着,前面一陣馬蹄驚吠聲響起。

    她回眸一瞥便看到了賀遂一路鮮衣怒馬策馬揚鞭的飛馳在這長街上。

    僅只是不經意的一眼,便讓她記下了這一場驚豔。

    “昭兒,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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