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長明畢恭畢敬的委身朝着一旁的慕容珏低聲詢問道。
怒不可遏的慕容珏擡起了眸子白了戚昭一眼,“京城人士待我這般,難不成戚小姐當真放心我只身前往,我若今兒個要是在這茶樓裏出點什麼事兒,屆時,你可能交代的清?”
威逼利誘之下,儘管戚昭知道慕容珏這人來意不善,但也依舊是硬着頭皮跟了進去。
身後嘈雜的辱罵聲接連不斷。
許是因爲知曉他這皇子就是廢物點心一個,皓月國又未必太器重,故而將心頭對朝廷的不滿全都發泄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這江山是陛下的江山,也是我們百姓們的天下,在我們家門口就這麼一個人天天晃悠,這件事擱誰身上誰能受得住?”
“聽說這慕容皇子是那好色之徒,我家有女兒都不敢讓上街出門了!”
“陛下應當趁早將此人逐出京城去,不然,只怕是我等賤民就要寒了心啊!”
坐在這雅間兒裏,也依舊能夠清楚聽到外頭百姓們嘴裏的怨聲載道。
氣不打一處來的慕容珏,一進門就直接將桌子上的那些茶具給推翻在地:“這便是京城,你們好好看看,本皇子就連出行都頗爲困難,人身安危誰來保障!”
“皇子這不是好好的麼?何來此言呢?”戚昭巧然一笑,一句話給掠過。
她這一席話更是給慕容珏氣得不輕,照這麼說,自己身爲皇子就這麼隨意的遭受那些賤民們的辱罵了?
慕容珏怒狠狠的瞪着戚昭,“先前本皇子不是還中毒一次,怎麼叫做我好好的?陛下交給你的差事,你就這般應付了事?”
“那還要我怎樣呢?是不是我現在要顧及到慕容皇子的身份和心情,立馬出去將那些人給斬首示衆,這般才能夠平息慕容皇子心頭的怒氣呢?”
戚昭伶牙俐齒的一張嘴直接把慕容珏給懟到無言以對!
正當慕容珏要開口發作的時候,一邊上的東方長明卻忽的伸出了一隻手拽着了他的胳膊。
這般看起來,這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
絲毫不像是君臣之間,更像是……
“今日我們皇子請戚小姐過來,其實爲的是一件要緊事,而並非是像現在這般同你在此吵嘴。”
東方長明說着他將手中的一封密函放在了桌子上。
皓月國的文字,戚昭雖說是研究過一陣子,但是大多還是看不太懂。
這上面密密麻麻的,究竟是寫了什麼,那便不爲人知了。
“當下我們是想和戚小姐你做一筆交易。”東方長明眼眸微微擡起,意味深長的朝着戚昭看了過去。
交易?
戚昭不禁臉上的笑容更甚,這些天來想要找她做些交易的人,可是不在少數。
怎麼,就連皓月國也忍不住過來湊熱鬧?
“什麼?”
縱然戚昭當下心裏多少有數,但是卻也不能夠太確定。
東方長明對她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轉而又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我們皓月國想要戚家的那張京城佈防圖,只要戚小姐肯答應了和我們合作,這好處,自然是少不了的。”
這裏面,滿滿當當一箱子全部都是金銀珠寶。
少說也價值上千兩銀子!
“聽聞戚家那位姑爺前些時日做買賣的時候賠了錢,故而,戚小姐私下裏變賣了家產爲其還債,其實,只要戚小姐能夠明辨當今局勢與我們強強聯合,這錢麼,自然是不成問題。”
東方長明輕蔑狂狷一笑。
他像是把戚昭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似的,眼中極具蔑視。
戚昭萬萬沒想到原先戚家放出的風聲,沒有事先糊弄住吳帝,反倒是將他們皓月國給忽悠的團團轉。
以爲只是拿着這麼點錢銀出來就能夠隨便收買得了她麼?
戚昭也一笑迴應道:“怎麼?皓月國還不及我們一個潭州城大,就這麼着還想一路攻入京城?這若傳出去,那四國豈不是要笑掉大牙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皓月國民富國強,即便是土地雖少,但那又能如何,你們吳國又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天下間最大的鐵礦就在我們皓月,你們想要更加精純的鐵器來製作兵器,少了皓月,你們能夠做得出來麼?”
慕容珏眯着眸子,眼神深邃的打量着面前的戚昭。
既然他們都已經開誠佈公的開始對戚昭交代出自己的底線了。
也不難看得出,站在門口這些人是什麼用意。
倘若今天戚昭要是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只怕是,很難以毫髮無傷的從這雅間兒裏面出去了。
換做是旁人,只怕是早就要開始內心惶惶。
因爲,戚昭左右兩難進退都不是,即便待會兒是皓月先行一步動的手,可她若要是還手的話,皓月國估摸着會先去吳帝的跟前,惡人先告狀。
可她如果什麼都不做,那就只能有待在原地只捱打的份兒。
“我沒什麼意思,我也不過只是道出了實情而已,皇子何必這般激惱呢?哦不……難道我是有什麼地方疏漏的嗎?你慕容珏,整日沉迷在這煙花柳巷裏,只知道醉生夢死,即便是把佈防圖給你,又能如何?”
對峙之下,戚昭雖然隻身一人卻也絲毫不膽怯。
她有十足的勝算可以從月兵和東方長明的手裏逃離。
另外,只要她隨身攜帶的哨子拿起,一聲哨響,在外巡查的官兵也會第一時間衝進來。
“是我們皇子冒昧唐突了,戚小姐這般氣度,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的。”東方長明這一席話說的水準之高,明顯就是先發制人,直接堵上了戚昭的嘴,哪怕是她想要興師問罪也不成。
慕容珏又羞又惱的回眸白了東方長明一眼,可是卻又礙於現下戚昭在此,也不好直接發作只能強抑制着心頭怒火。
“不敢當。”
戚昭勾脣輕蔑一笑應對。
東方長明朝着門口站着的兩個守衛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們退下去。
頃刻間的功夫裏,屋內就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戚小姐是明白人,應當也該清楚現在戚家在吳帝心目中是何等地位。”